却没往心里去,听过就过了。
络雪买回了三份杂粮煎饼,给赶车的车夫也带了一份。表面酥黄香脆,涂着一层鲜甜酱;还有外藩传入中原的番石榴果汁,比刚才她老远看得还诱人。
她便解下面帕,悠然食用起来。
吃完饼,也就轮到了她们进城。
士兵过来掀起帘子,络雪递上户籍的过所与公验。士兵瞥了瞥,见是两个小姑娘,没什么问题,随后又朝马车内看。
姝黛脸上系着薄纱,一双杏眸潋滟,晶莹莹地眨了眨,隐约娇容毕现。
南方来的女子穿得软适,她樱粉裙裳淡裹着纤柔腰肢,娆娆嫚嫚。细腻手腕白得似雪,落一枚翠绿欲滴的掐金翡翠镯儿,更显得娇俏可人。
士兵视线一烫,挥手放行,忽而在她眼尾的红痣上停顿,到底让过了。
刑部的司门郎中隋云瑾,正合上一册户本,让人把拦下的络腮胡子大汉提去审。
男子凛着眉宇,嗓音低醇“押下去,送去大理寺查问”
他生得器彩韶澈,睛如点漆,玉面琼鼻,气宇容颜在京中数一数二。官服若青松般挺拔,将玉树芝兰一词描刻到极处,更兼书卷文臣的清正风骨。
那络腮胡子大汉瞧着他年轻,又面生,便不服道“凭什么抓我连我你也敢抓,抓了铁定要后悔”
硫磺、硝石、白矾,这三种分开看是药材,聚在一起则是炼丹炼药之必用。他包袱里别的不见,唯背了这三样东西,不抓便怪了。
一名差役搡他肩膀“抓的就是你倒是说说抓了你有甚可后悔”
那络腮胡子三角眼眨了眨,大约意识到自己嘴快说漏话了,忙又敷衍道“老子一不偷二不抢,不过拿点药材进京,又不犯律。这个月跑了四趟都没人抓,就今日把我抓了抓了便是你们的错,两天必给我放出来”
呵,他不嚷嚷倒罢了,一个月跑四趟,一趟背这大几瓶。各家药铺都有各自的固定进货渠道,且对这类药材互市监管得严格,他带这许多送去哪里
隋云瑾改了主意,嘱咐部属道“改押刑部牢里,由刑部郎中傅大人审问,我晚些去瞧瞧。”
“是”差役押人离开。
“他妈的,狗官冤枉老子,抓了我也得乖乖放出来”那络腮胡子听到改押刑部,顿时急得大骂挣扎。
未免被有心人听去,隋云瑾手中一枚松仁弹过去。络腮胡子颈后“唔”地一酸,暂时变成了哑巴。
隋云瑾弹袖哂笑,蓦然却只觉鼻翼间拂过微妙幽香。他侧过头,望见马车帘子垂落,掩起女人眼角的一点殷红。
肌若凝脂,惹艳夺目。
他略为愣住了,少顷皱眉,问士兵道“刚才过去的是何人”
士兵也有些犹豫和迟疑,连忙抱拳答“是江南道平江府来的商户女,属下也瞧见她美人痣了,只是看她妙龄小姐,弱不禁风,不像会采花的样子,便放行过去。大人莫非觉得有疑异”
两个月以来,失踪数名年轻男女,且去得几无踪影,还不包括其他州府报上来的丢失人口。难说没可能是外埠商贾做出什么勾当
京中的青楼奢靡风气愈发浓重,之前怀疑过是否被送入烟粉之地,查起来虽棘手,但大理寺皆已搜查过,并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