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从逃脱者死前的奄奄一息中,形容出采花大盗的模样,却亦有男有女、不同特征,男者高大威猛利诱少女,女者妩媚丰韵勾惑少郎君。
大理寺惯与刑部不睦,生怕透露出更多线索让刑部掺和。隋云瑾怀疑或为团伙,但他所在权利有限的刑部司门,眼下也只有担好出入城门这份职责。
隋云瑾垂眸,嗓音冷肃道“你派两人去截回,我再查验一遍过所。”
夕阳光影打在那俊正脸庞上,一种不容轻慢的矜贵,看得士兵心生敬畏。
隋大人乃三甲及第的榜眼,又是高门士族出身,却从翰林院编修的选调迁,调到刑部吃力费神的曹职上来。光凭这一点就让人折服,也挺让人想不通的。
士兵领命而去,很快却又跑回来道“禀告郎中,适才那姑娘找不见了,已与马车分开走。马车往广聚轩方向去,车夫说他先行寻酒楼住宿,小姐办事晚些便回。”
因为刚才把人放行,士兵语气带着心虚与自责。
果然不出隋云瑾的意料,就是有猫腻。他攥了攥修长手指,沉着道“既如此,你派几人找找她踪迹,都与谁见面说话,等回了酒楼住宿便通知我。”
“是”士兵抱拳。
“诶,来了来,都看一看诶,蜀州锦缎,穿上显曲线显腰身”
“上好的翡翠喽,养颜衬肤色,小姐您瞧瞧”
邺京城的街道两旁熙熙攘攘,好生热闹。
姝黛领着络雪走在路上,只见有绿眼金发的外邦耍猴技,有各种各样小吃杂卖,路过的车辇上装饰金碧辉煌,还有武将牵着高大骏马穿梭而过,引得青楼姑娘们捂着喷香的手帕尖叫。
啧,这都还是外城,内城得多丰富啊。
她忍不住抿唇,京城确实与南方不同,南方含蓄多了,汉子没北边莽野,姑娘们更偏向于软娇。
而京中充斥的除却烟火气,更多的果然是官贵胄奢之风。
自从退亲后,她好久没散心了,难得出来一趟,双脚踩踏上邺京的路石,感觉顿时舒畅许多。
姝黛是平江府茶叶商尤氏之女,家业殷实,丰衣足食。自幼定了亲,夫家赵氏又是江南道首富,实力比尤氏雄厚数倍,她若嫁了便是嫡少奶奶,一眼望到底的富足。是以,她过得诸事不操心,慵舒惬意。
唯遗憾的是,母亲一路陪伴父亲操持生意,福气未享,在生弟弟尤翊时难产早逝,父亲又续了弦。
继母要照顾尤翊,后面又生下来一对龙凤胎,她便多跟着祖母长大。
前二年姝黛为祖母守丧,今春刚结束,正待婚事在即,却得知未婚夫等不住,早就偷偷收了通房,且通房还怀了身孕。
那通房梨花带雨的,不过十五岁年纪,秀巧玲珑。
趁着姝黛在湖边赏花之时,捂着微隆的肚子,跪在姝黛身边乞求宽容“妾奴是真心恋慕大公子,愿给少奶奶婚后做牛做马,但求少奶奶允许妾奴生下公子的骨肉。”
啧,姝黛都还没过门呢,通房就白莲绿茶的装柔弱用上了。
大概她平日诸事不管不问,看似甚好应付吧,譬如像个没心机的享乐小姐,所以才敢跑到她跟前说这番话。
虽晓得赵家那样的首富,纳通房也寻常。可即便要纳,也须在姝黛嫁过去之后,得了她的首肯才允许。更别说是先斩后奏怀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