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能瞧出,眼下的奚氏就站在山峰尖上,退无可退,随时有摔落万丈深渊的风险。
可他偏偏还花大价钱,从一个陌生人手中收走了奚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就在他们两人说话的这一秒,他的损失就已达到百万,可见这步棋有多烂。
“那先生,我们”
“继续收,”谭寻文直接打断,重复道“不计后果、不在乎价格,只要有人愿意出,我们就收。”
那人越发不明白,如今手握奚家股份的人大多都抱着观望的态度,毕竟老爷子还没有死,奚舟律只是受伤避退。
有人暗自猜想,觉得这是奚家的一步棋,为的就是收回股份,等过段时间奚家父子闹腾完了,奚舟律就强势出现,将奚氏挽回。
难道谭先生也是这样想
她不由猜测,正所谓险中求富贵,谭家不是和奚家有联姻吗说不定就获得了内部消息。
她自以为猜到了真相,面色一缓就要离开,却没瞧见门合上的那一秒,谭寻文疯狂而偏执地笑起来。
“奚家”
“我终于等到今天了,哈哈哈哈,奚云庭你们通通都给我去死,一群草芥人命的垃圾,二十多年了,我终于可以把你们都拖下去。”
“收、都给我收、我要奚氏破产,要奚云庭你们也尝尝什么叫煎熬。”
办公椅一下子转过来,露出他扭曲的面容,手在桌面一挥,花大价钱收购的股份合同就这样摔落在地,露出压在最下面的心理诊断书,依稀能瞧见医生建议入院观察的诊断。
“奚老爷子、奚云庭、奚舟律你们一家子,都是害死我姐姐的刽子手”
“我要奚氏破产,要奚家所有人跪在姐姐坟前磕头认错”
“二十多年了,姐姐、姐姐”
“寻文好想你,姐姐”
花大价钱请来的匠人们手脚利索,只三日就将玫瑰种好,眼下从主卧打开窗,就能瞧见一整片的玫瑰藤蔓,过两天还会有人过来搭建棚子,等到明年就能瞧见满园的玫瑰花。
这是件很令人值得期待的事情。
如果奚舟律现在没生气的话,一定会感到心情愉悦。
但现在
她翻身趴在床上,眉头轻皱,露出些许痛苦神色。
罪魁祸首跪坐在另一边,原本妩媚艳丽的眉眼多了几分心虚,眼神游离往另一边,又赶紧移回,手在对方腰间轻按。
奚舟律嘶了声,便忍不住道“疼、轻点。”
对方的力度倒也不重,可是奚舟律的腰太过酸痛,洛月卿稍稍往下用力就会压到肌肉。
闻言,洛月卿越发小心,鬓边碎发掉落,又被随意挽到脑后,可怜兮兮地看了眼奚舟律。
实在没那个脸皮撒娇耍无赖了,这三天没一刻能让奚总休息的,不仅要忙公事,还要伺候易感期的祖宗,特调水都没了作用,昨夜直接晕了过去,白日又被做醒,一直闹到现在。
“奚总”洛月卿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开口。
热潮最猛烈的三天已经过去,她现在还算理智。
奚舟律抬眼瞥她一眼,浅灰蓝的眼眸似笑非笑,竟将洛月卿惯用的招式学去,但比这人更冷淡些,无端让人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