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的裤子不脏,只有膝盖上沾了点棉花糖,应黎很快就洗完了。
沈尧接过来说“我来拧。”
他劲儿大,手拧的跟洗衣机脱过水的没什么区别。
应黎把拧到半干的裤子挂起来晾在外面“好了,你快上去休息吧。”
“我还不困,你困了吗”沈尧还想多跟他待一会儿。
“困
了。”应黎说,
“我困了。”
祁邪刚刚太不正常了,
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应黎不太放心。
沈尧依依不舍地说“那晚安了。”
“晚安。”
走到门口,应黎又想,要是祁邪还是那么凶要掐他怎么办,脑子快不过手,他还在犹豫的时候就手就已经开始行动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应黎一下就慌了,他直接推门进去。
刚才仓皇逃走时忘记的书包被人捡起来放在了书桌上,浴室里亮着灯,颀长模糊的身形在洗漱台前伫立良久。
应黎走近了发现玻璃门是虚掩着的,有细小的流水声从里面传出来,他就透过门缝小心翼翼地观察祁邪在干什么,但他忘记了正对着门口的洗漱台上有块大镜子。
浴室的空气突然被抽了真空,两道视线在镜子里重合,应黎心跳都停滞了。
祁邪墨色的瞳孔瞬息放大,随即垂下眼睫,敛去眼底讶然的情绪。
既然被发现了应黎就大大方方把门打开,佯装淡定地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帮你叫个救护车”
祁邪刚才洗了把脸,发梢沾了些水珠,滴落进领口,滑到应黎看不见的地方。
应黎认真观察他的表情,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异样来,好像恢复正常了。
祁邪透过镜子看他,薄唇微动“不需要。”
应黎默默想,不需要就行,又说“你以后记得按时吃药。”
应黎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但他发病的样子属实太恐怖了,还胡言乱语
“嗯。”祁邪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用镜子旁挂着的毛巾擦手。
应黎嗫嚅道“那是我擦头发的”
“哦。”怪不得这么香。
等他擦完手,应黎还堵在门口,脸上红印还未完全消退,留了层淡淡的薄红。
祁邪不自觉凝着眉峰,他收了力道还弄成这个样子,是有多娇气。
“不想让我走”
应黎侧身给他让道,忽然想起来什么又说“等一下,你的衣服我洗干净了,还给你。”
他小步跑过去打开衣柜,那套衣服被他塞到了最里面,得垫脚去拿才行。
成功拿到衣服,转身发现祁邪无声无息地站在他身后,应黎吓了一跳,后腰快要撞到衣柜隔板上时,祁邪抬手揽住他的腰,往怀里轻巧一带。
腰没撞到柜子,肚子撞到腰带上了,硌得慌。
应黎忙拉开距离,按下怦怦乱跳的心脏把衣服塞给他“给你。”
是昨天晚上那套衣服,叠得很整,有淡淡的皂荚味。
祁邪接过来什么话都没说。
应黎又看见了他手上斑驳的伤痕,没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手抓成那样”
“想知道”祁邪音色依旧淡漠,不近人情。
应黎莫名被他看得心头一紧,往角落里瑟缩,忙说“不想,你不用跟我说。”
祁邪没有情绪地垂眼看着他,语气平静地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因为昨天晚上,你爽了,我没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