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平静,营地里没有半点动静。
亏得阮灵萱一整晚都提心吊胆,没敢睡熟,就怕半夜会发生什么意外,准备随时爬起来应对变故。
阮灵徵看见她哈气连连,精神萎靡,还当她是刚到猎场兴奋地失了眠,拿出脂粉给她盖住睛下的乌青,好让她看起来还是神采奕奕。
等两姐妹收拾好,就跟着阮家的长辈们一块去往布猎的场地。
早在皇帝一行人到达前,工部就派专人到猎场组织建造适合观看的高台,全由实木搭建,简洁大气,兼具美观与实用,同时可容纳几百人。
今日秋高气爽、彩旗招展,所有皇亲贵胄、权贵高官及家眷都陆续登台共赏。
阮灵萱回头,看见谨言和慎行果如萧闻璟所言,准时出现,一人一边杵在后头,不免在心里暗暗诽谤萧闻璟把她都当犯人一样防,太不够意思了。
不过等到她看见被禁军护送过来的卓尔亲王、宝嘉郡主等人时,心里又平衡了许多。
难怪昨夜平安无事,被禁军这样严加“看管”,若还能翻出什么浪来,那才叫怪了。
在看台边上还有两个较矮的台子,上面立有四个绑着红绸的牛皮战鼓,战鼓前头各有一名举着鼓槌的士兵。
布猎的仪式就在鼓声中展开,八百人组成的骑兵阵营分作两队,演练出防守、突击、包抄、对抗、撤退等阵型。
无论是懂兵法的还是不懂兵法的,都看了一场热闹。
阮灵萱完全沉浸在他们模拟冲锋陷阵的激烈场景当中,好像自己身临其境到了战场上,眼睛都能冒出光来。
宝嘉郡主就在她们看台的右上,草野的风轻易就把她那不屑一顾的嗓音吹了过来,“大周的骑兵也不怎么样”
阮灵萱容不得她一句诋毁,回头就扔了个李子回应。
宝嘉郡主与她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你幼不幼稚”
说着她也把手里一个石榴丢了出去,还险些打到了阮灵徵身上,幸好有慎行出手,把石榴截住了。
“宝嘉,别闹事。”卓尔亲王心里正烦躁,看她们两个打打闹闹更嫌弃。
宝嘉虽不服气,但也忍住没有再还击。
阮灵萱盯着他们兄妹两,还想看看他们有没有做坏事前的心虚,谁知这两人一个赛一个的无辜。
这时候有个眼生的小厮匆匆忙忙找上来,一开口就要找阮灵徵。
“阮姑娘,你可见到我家公子了”
阮灵徵吃惊道“不曾,裴公子他怎么了”
小厮急道“今日大清早公子就被一女使请了出去,说是阮姑娘有请,公子一去不复返,直到现在还没回来,家中担心这才派小的找来。”
“我未曾邀过裴公子,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阮灵徵摇头,秦氏过来问。
阮灵徵还是一样的回复“阿娘,我起来就和六妹妹一起,没有做别的事。”
阮灵萱点头。
“那可怎么办,
我家公子总不能无缘无故不见了。”小厮担心被责罚,
非要问阮灵徵要人。
“阿娘,我还是去找找吧,兴许是昨夜我们聊到了猎场周边几处景色好的地方,裴公子他好奇”
秦夫人心里是不想让女儿管的,好端端一个成年男子就算一时半会不见能有什么事,这裴家也太小题大做。
可裴家是未来的亲家,不好表现得太冷漠,遂道“是什么地方,你让下人去找就是了,现在正是布猎最要紧的仪典,你可不能无故离席,免叫人说不懂规矩。”
“可是”阮灵徵还是担心。
“那让慎行去好了,他身手好,大姐姐可以放心。”阮灵萱搬出慎行,给阮灵徵排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