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你来医馆,但知道你来干什么吗”宫远徴审视的问道。
“我来帮执刃大人配一些安神的汤药。”云为衫示意了一下旁边倒了一半的药汁,药锅里还冒着未散的余烟。
宫远徵逼近她“末经允许擅自闯入药房者,徵宫可以斩于刀下。你可知道”
云为衫反问“执刃的允许,不算吗”
姜见月也冲他摇了摇头,宫远徵只好不甘心地收回了刀刃。
他走上前,拿起药瓶,又靠近云为衫闻了闻“衣服上有朱砂的痕迹,汤药里有硝石的气味”直接上手拿起煎锅里的药渣,将残余药材捏起来看了看,很快得到答案,“还有山栀呵,云姑娘,这几样东西,可不是什么安神之物啊你是在配毒。”宫远徵肯定的说道。
云为衫扫一眼宫远徵,从容对答“宫门族人皆服用徵公子亲自调配的百草萃,毒药能有何用除非你的百草萃有问题”
姜见月一听,这不就是缓解半月之蝇的汤药么难道她们已经开始发作了姜见月躲在暗处,紧攥着拳头,到底是听从了首领的告诫,没有开口。
十五年前,姜见月不过六岁,她刚加入无锋两年,她用这两年学习了规矩,打了轻功的基础,背完了所有记载药材的功效、药方,本按计划应送她回陵泽药堂,避免他人察觉。
可无锋还并不信任她,担心她逃跑,便将她只身关在了一间阴暗的狭窄房间,每日派人按时送饭过来。
那房间说是狭窄,可屋内医书;药材、药罐、蒸容都十分齐全,甚至连各地偏方、稀有珍品都能在其中找到,像是世界上的另一个徴宫。
只是那屋子门窗常年上锁,只在白日里会有一些光从门隙渗透进来,年幼的姜见月独自一人,手中掌着红烛,融化的蜡油滴落到她白嫩的手上,在顺着手背,一滴一滴的落在衣衫上,像是替她掉落的泪珠。
那时的姜见月就呆坐在地上,任由寒鸦柒带着人关上门,将阳光一点一点的隔绝在外。
“若是你对无锋有了贡献,首领自会放你出去的,这道门,能不能来,什么时候开,全靠你自己门开了,你可就能回家了。”寒鸦柒语气意味深长,说罢,上了锁转身离开。
过了良久,天色已深,红烛也早已燃烧殆尽,小见月年幼的身体,一天未进食进水早已受不了了,她想到父母,想到万一自己死了父母将遭受的苦难,这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抓了一把能吃的草药,倒了杯水,站在黑暗中,无喜无悲。
直到两年后,一只苍白干瘦的手从门缝中伸出,将手中的蛊虫交给寒鸦柒。
“这是什么”寒鸦柒没想到两年间从未制出什么东西来的姜见月会在今天拿出一只面相丑陋的蛊虫。
屋里传来干涩的声音“半月之蝇”
十日后,寒鸦柒用力推开房门,“解药在哪儿”
姜见月轻笑道“原来是你吃了。”
寒鸦柒低头看向身量不过才到他腰际的女孩,她还青涩的脸上已经能看出些长大后的娇艳,寒鸦柒恶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我说解药”
姜见月好不抵抗,依旧维持着笑容,只是这笑带着嘲弄又带着讥讽,“你要解药,首领同意了么”
“你说,首领是想见识一下半月之蝇的威力,还是想现在就救了你呢”趁他怔愣,小见月趁机向后撤了一步,
“我还挺想知道的,你不是得力手下吗这毒怎么喂到你嘴里了”寒鸦柒听到她还在挑衅,面露凶狠,抽出手下的长剑,直抵她的喉咙,速度极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我死了,你也得给我陪葬。”姜见月冰冷的声音与稚嫩的脸庞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寒鸦柒带着怒气,将手中的长剑扔在地上,“走”
半月到期,姜见月把解药喂在倒在大殿上痛苦挣扎的寒鸦柒嘴里,听到首领满意的下令
“安排姜见月学习无锋训练内容,就还在之前那处吧”
姜见月猛的抬头,余光撇向还倒在地上攥着心口起不来的寒鸦柒,只见他面色极其苍白,嘴巴、下巴全挂着血,每说一个字都会又流出些血出来,但姜见月还是看清了他在说什么。
“骗、你、的。”
姜见月怔住,苦笑“原来回家都是骗我的,对啊,无锋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呢,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