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大理寺的时候,这些人早就被刮了几轮一文钱都不剩了,现在上了路,哪还有我们这些差役拿钱的份。”
相处了好些天,秋梦期看得出来这个王伽其实不坏,只是处在这样的环境身不由己。
“如果我说,你跟我合作,我保证你每次走一趟岭南,能拿几十上百两,你愿不愿意”
王伽呵呵一笑,并没把她的话太当回事。
“岭南虽然地处瘴气之地,但却不乏奇珍异宝,咱们中原地区的玉桂和香木等奢侈品,均来自岭南一带。”
“秋大人是想劝我从商”
朝廷重农抑商,商人地位极地,王伽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了。
秋梦期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道“当然不是,参军每次押解犯人去岭南,返程却是两手空空,要是顺带带点东西回来,赚个路费,也不是不行。”
王伽一听,眼前一亮。
其实以前不是没有兴起这个念头过,但在那边没有人脉,想做也没办法做。
如今听着秋梦期这么想,就觉得她有门路。
“王参军不要总想着商人低贱,那是因为一旦商人做大,就会威胁上面的利益,这也是为什么自古以来,朝廷一直都是不遗余力地想要压低商人地位,但即便如此,京都的那些大臣贵族们,又有哪一家是完全撇开商业存在,盐、粮、茶叶等等,哪一样不是被那几个世家给垄断了。”
王咖听她一分析,压住内心的蠢蠢欲动道,“没想到秋大人年纪轻轻,却能有如此见解。”
秋梦期道“参军抬举我了,其实皇帝抄了大司农家,将盐铁大事又收拢了回去,如此算来他们皇家才是最大的商人,柳鄂说冤也不冤。”
王伽沉吟,踌躇一会儿,压低声音道“诚如如秋大人所言,大司农这次被拉下马,无非一个财字,据说皇帝听信方士谗言修建永陵地宫,把饷银给挪用了,如今又要修建九重台,窟窿越来越大,国库空虚,税又收不上来,这才打了大司农的主意。”
秋梦期听完,心中明了,国家缺钱就要拿贪官开导,果然是亘古不变的原理,不过按照这个皇帝这么操作,简直是自掘坟墓,怕是离大厦崩塌不远了。
“不过我倒是听说苏家那边才抄出几千两银子,堂堂一个太傅,家中如此寒酸,想来贪污一事子虚乌有,却不知太傅为何也被定罪流放”
“哎,自从皇帝沉迷丹药,整天要修建这个修建那个的,那个苏学林也是个直性子,天天跪到宫门口谏言,自己上谏不说,还拉着别人一起跪,皇帝不答应就撞柱子,这不是逼着皇帝做选择吗,你说哪个皇帝,贵为九五之尊,还愿意被人指手画脚的”
秋梦期
她没想到在电视上面看到的情节,就这么真真实实地发生在眼前,让人咋舌。
“想当个好官还反被诬陷下了大狱流放岭南,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王伽深以为然,“可不是,如今这世道好人忒难做。”
“世道如此,老哥你也别太端正了,得知道点变通,不然落了太傅那样的下场。”
“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
“既然如此,运货的事情咱就这么说定了,我已经和京都那边的商家谈好了,等货收上来,你帮我运输,到时候按量算你运费。”
“成,这事包我身上。”王伽如今找到出路,只觉得前途有了些光明,对秋梦期是越看越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