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梦期见状,冷哼一声,拿过账库房登记本看了一下封面,道“这一本又是谁负责的”
今天的县太爷扳着一张脸,尤其不近人情,加上她刚刚连番呵斥了季呼和卢顺义几人,让眼下这几人都有些发怵,再则账本的事本就有鬼,秋梦期一出声,这几人就宛若惊弓之鸟一般。
几颗脑袋齐齐抬头,盯着她手中本子,祈祷着千万不是自己负责的那一挂。
丁延再次上来认领了。
“仁和十年八月,从库房出了一万两银子,名目为附费,这笔银子是用来做什么的,你给好好解释一下。”
众人心一紧,不知道这个女师爷
眼睛怎的如此锋利,总能看到关键的条目。
“这这”
“这什么,就只会说一个字吗”
“大人,这事您最好问一下仓官,这银子进出小的都没见过,就仓库那边报了个名目上来让我记录”
“账目的事为何会牵扯到仓官胡三,去把仓官叫来。”
胡三赶紧转身去找人,不到几分钟,仓官赶到,埋着头不敢和秋梦期对视。
秋梦期看着眼前缩头缩脑的孔元亮,此人正是前日宴会上帮她登记礼金的仓官,还算错了一百两银子,就不知道是真弄错了还是被他贪墨了去。
“附费一万两,这是怎么回事”
“回回大人,此笔款项乃乃”
“乃什么不会说话了吗”就四个人,还相互推诿,户房主事不懂具体的账目细节,记账人员未核实就登记,如今又扯出来一个仓官,这仓官来了还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秋梦期火气瞬间就顶上来了。
她愤然转身,一把将手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瞬间,杯子落在地上,裂成无数碎片四散飞溅,发出刺耳的炸裂声,惊得在场的所有人都身子一颤。
只有一旁的苏韵和大福依旧面不改色稳如泰山。
如此动静同时也惹得周边各厢房的其他官吏心惊胆战,孔兴贤这边更是坐立难安,一直走来走去,想找卢顺义商量,但他又被安排了事情去搞宣传了,这让他心里越想越不踏实。
“大人喜怒,小吏小吏这一万两银子是衙门将现银拿去钱庄放放印子钱去了”孔元亮擦着头上的汗,继续道,“钱庄会每年返回两千五百两的利息,如此一来,也也好补贴衙门”
原来如此
在古代,放印子钱的账目往往不会明确写上“印子钱”,而是记载为“杂费”、“附费”、“杂役”等等。这是因为,印子钱是一种非正式的金额,通常是由官员私下里征收或收取的。在严谨的账目管理中,这种私人收费显然不能公开记载,因此就用含糊不清的术语来代替。
还说什么补贴衙门,这利息的钱还不是落入这些人的口袋了。
可恶的是,要是不查,这银子直接做了支出记录,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归还衙门了,这账本还有州郡户参军签字,看来李泰那边的人也被渗透了。
“这么说来,衙门的账上其实不只有八百两银子,而是一万零八百两,是与不是”
“是的,大人是有一万零八百两,大人刚来,小吏最近忙着,还没来得及把大人那一份利息给您送过去,请大人喜怒。”
秋梦期闻言,气极反笑,“你是觉得本官没拿到息钱才来查的这个账”
孔元亮忙回道“大人高风亮节,自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