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栖从座位上起身,关了下门。
云灯迟疑了片刻,起身跟了过去。
白黄相见的灯光在光洁地板上烙下光斑,薰衣草香氛的香气萦绕在整个卫生间内。平安树被照顾得很周全,窜升到两米,枝繁叶茂。
跟上来的瞬间,云灯便开始犹豫要不要回去。他没想到谢栖只是想去一下卫生间。贸然离开会显得很奇怪,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在眼皮子下总比脱离视野好,云灯自顾自地安慰自己。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前进不得,后退不得,现状随时都有可能改变。
酒店的卫生间打扫得很干净,光线很好。窗户开了半扇,空旷开阔,只是没有人。
云灯低着头快步走进去,看到谢栖靠着洗手台。身后是一面光滑巨大的镜子,谢栖指尖燃着一点猩红,明明灭灭,淡淡的烟味被薰衣草味吞噬,味道很浅的那点薄荷味被云灯捕捉到。
泛着些许灰色的白雾向上蔓延,轻盈地散在半空中。谢栖身量极高,一米八几的身高,比云灯还要稍微高上一些。蓝白相间的老款校服,拉链没拉好,长身玉立的站着,单手撑着身后的洗手台,一只手夹着一支烟,清冷的眉眼在烟雾中,灰败颓唐。
和好学生身份格格不入。
云灯的第一想法竟然是拍下来,以匿名的形式发到网上,看看被吹捧到神坛的好学生、省状元,私下里也会吸烟。这个想法被按了下去。
见他进来,谢栖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很分明,谢栖抽的是一款女士香烟,很细的烟,味道也没有平常的烟草那样,味道很呛人。云灯平常讨厌烟味,可谢栖身上总是干干净净,味道也干干净净。
“跟踪好玩吗”
低低凉凉的嗓音有些嘲弄,一股羞恼尴尬让云灯手指蜷缩,“没跟踪。”
气息不稳。
寂静的,没有任何声响,意味着卫生间里极有可能只有他和谢栖两个人。
“怎么了哥哥,连上卫生间的权利也要剥夺我吗”
云灯佯装镇定,转过身微微仰着头,和他对视。
放过不会再叫哥哥的狠话,后来的亲密称呼是带有阴阳的含义。谢栖盯着他的嘴唇看了看,“没有。”
“既然要上,那就去。”
云灯闭了闭眼,淅淅沥沥的水声被水流卷走。洗手时不可避免地要用到洗手台,谢栖一支烟没有吸完便被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他还靠着洗手台。
“有些话是不能乱传的。”云灯慢吞吞地往手上涂洗手液,扬起微小,对着谢栖警告。
他秀美的长相,早就把示弱柔软刻在了十几年的伪装里,哪怕是威胁,也好像带着殷殷切切的恳求。不像是在示威,反而像是在迎合讨好。
“我和他们生活了十八年他们会选择相信我,还是你,相信你会有分寸。”
手心太容易出汗,两句话的时间,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