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巴掌声骤然爆开,宁臣欢攥着拳头,身体微微发抖。
陈鸥没有躲,被打得偏过脸。
他停顿几秒,缓慢地转回头,突兀地对着宁臣欢笑了一下。
宁臣欢恨恨瞪着他,气得浑身发抖。
他忽然发现他可以忍受陈鸥对自己下流的臆想,却无法忍受别人说傅亭筠的一句不好。
傅氏家教严苛,傅亭筠从小被父亲以君子之则教育,待人接物都是极为温文有礼的。
从小到大,傅亭筠在他心中一直是皎如明月的人,他无法忍受陈鸥用疯狗这样的词侮辱他的月亮。
“滚。”宁臣欢一字一句从齿缝里挤出来,“你给我滚”
陈鸥被打了一巴掌都没太大反应,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却骤然阴沉下来。
可下一瞬,他目光晃了晃,又收回来,忽然如同变脸似的,换上一副柔情蜜意的笑容,牵起了宁臣欢的手。
宁臣欢立刻想要挣扎,却听陈鸥阴森森地说了句“别动。”
细白手腕被男人掐在掌心,他下意识地就不敢动了。
远远看去,就像是他主动将手交给男人握着一样。
陈鸥像是很满意他的顺从,唇角挑起一个弧度“老婆,你很开心吧,我的确要滚了。傅亭筠和我家里人联手,要把我抓回美国服兵役,我初出茅庐,势单力薄,斗不过他们。”
宁臣欢一怔。
陈鸥要走了怎么没听傅亭筠提起过。
男人慢条斯理道“原本前几周就该走的,可我舍不得你,好不容易才从他们的控制下跑出来,想要再见你一面。”
他像某种被雨淋湿的大型犬类,失落地道“老婆,我在看守所呆了那么久,你都不来看我。”
宁臣欢一阵恶寒“你都给我下药了,还想要我来看你你做梦陈鸥,我告诉你,我们这辈子已经完了,彻底完了”
男人握住他的那只手猝然攥紧,陈鸥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的光,又很快恢复原状。
他笑了声,像是热恋中的情人般,柔声对宁陈欢道“老婆,过来,靠近一点。”
宁臣欢警惕地盯着他“干什么”
陈鸥道“老婆,我这次来,不是来抓你的,只是想和你好好道个别。”
宁臣欢冷冷道“那你现在道完了,可以滚了。”
陈鸥无奈似的叹了口气“可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没给你,只有交给你了,我才能安心地走。”
宁臣欢蹙眉“什么东西”
陈鸥说“你过来一点,我好给你。”
宁臣欢将信将疑,犹豫一会儿,最终还是挪着步子,主动靠近了男人。
陈鸥俯下身,像是要说悄悄话似的,缓缓凑近他耳边。
然后,恶狠狠地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唔”
痛意袭来,宁臣欢的眼睛猝然睁大,拼命要去推他,男人肌肉勃发的手臂却早已顺势环上了他的背,以一个亲密拥抱的姿势,将他牢牢桎梏在怀里。
耳朵上传来一阵湿热,新鲜的伤口被人细致地舔舐血迹,看上去仿佛在交颈亲密一般。
他听见陈鸥阴沉的声音缭绕在耳边“老婆,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傅亭筠,他是比我更疯,更狠的野狗。”
在宁臣欢愤怒地给他新的一巴掌之前,陈鸥笑嘻嘻地松开了人,一边后退,一边望着他背后,挑衅似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
他转过身,背对着宁臣欢道“希望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不要后悔。”
宁臣欢眼皮跳了一下,如有所感地朝着陈鸥看去的方向回过头。
清冷月光下,眉目冷峻的男人披了一身夜色,看不清神情。
他静静站在黑色迈巴赫旁,不知立了多久。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