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明家和沈家,即便夫妻不睦,也没有纳妾一说,只有和离。
老夫人是明家的独女,当年沈晗霜的外祖父名义上是入赘到了明家,可孩子仍跟着他姓。
他却在妻子怀孕期间偷偷养了一个外室。被沈晗霜的外祖母发现后,他本想顺势提出纳妾。但那时刚生下女儿的老夫人决绝地休了夫,将他赶出了明家。
性子坚韧的老夫人不仅独自撑起了明家的产业,还将孩子们的姓氏改回了与自己一样的“明”。
而多年前沈晗霜的舅舅明怀庭与发妻和离,也只是因为两人想走的路不同。
沈晗霜的舅妈想定居江南,自江南起经由海路将生意做得越远越好,越大越好。
沈晗霜的舅舅牵挂故土,不愿离开洛阳,也不忍与母亲遥遥相隔或让母亲跟着自己一道离乡。
两人虽然因此和离,但沈晗霜的舅妈每年都会回洛阳看一看老夫人和孩子。
当初沈晗霜将明姝雪带回明家,舅妈也主动愿意与全家人一起,瞒着这个孩子的身世,对明姝雪视如己出。
十几年过去,他们虽不再是夫妻,却也不曾另行嫁娶。明怀庭身边从没有见得光或见不
得光的其他女子。
至于沈家,再往前的事沈晗霜不知道,但自沈相开始,沈家便从无纳妾、养外室或是狎妓的男子。
沈晗霜和明姝雪自幼便看着身边的这些例子,不会觉得和离是什么见不得人,或是应该受人嘲讽的事情。
偏偏李荷月要凑上来。
沈晗霜对李家兄妹厌屋及乌,却很难说是先讨厌上了轻浮好色的李家大公子,还是先讨厌上了跋扈的李荷月。
只能说这两兄妹在讨人厌这件事上,实在是不分伯仲。
李荷月也很厌恶父亲那些妾室和庶子庶女,但在人前仍然装得很好“你如此关心我兄长后院里的小妾,是因为你表姐也不想做妾吧”
她转而对一直不曾开口的沈晗霜说道“所以太子殿下刚将兰霜姐姐送回平南王府,你就披着和离这张遮羞布,灰溜溜地躲回了洛阳。”
见沈晗霜仍然沉默不语,李荷月以为自己终于戳中了她的痛点,继续幸灾乐祸地说着
“你与太子殿下成婚三载,可他多年来钟情的人却一直都是兰霜姐姐,你与夫君一直同床异梦,心里肯定很恨吧”
“我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底气,”沈晗霜看了陈兰霜一眼,讽道,“原来只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陈兰霜轻撩了一下眼皮,一双杏眼温柔地朝沈晗霜望来“妹妹这话,有些过了。”
“不知夫人这一声妹妹从何而来”沈晗霜淡声问道。
闻言,陈兰霜红唇微抿,不自觉攥了攥手中的丝绢。
祝清犯了谋逆大罪,死前却并未休妻或与陈兰霜和离,所以陈兰霜如今是祝清的遗孀。
沈晗霜唤她一声“夫人”也不算错。
可陈兰霜来洛阳远亲李家后,周围的人都只称呼她为“姑娘”。
因为李家人人都知道,陈兰霜不想,也不能做祝清的未亡人。
陈兰霜很快掩下心中所思,声音轻柔道“我比你年长几月,以姐妹相称也并无不妥。”
与李荷月的嚣张针对不同,陈兰霜的态度很温柔。虽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沈晗霜却回道
“若要如此算,我的姐妹可就数不清了。”
陈兰霜轻叹了一口气,似是有些无奈“明家今日既然在此处宴客,你与明妹妹又何必冷脸相向,咄咄逼人”
沈晗霜以前与陈兰霜见面不多,也没说过什么话,从不知道她竟是这个性子。
李荷月先嘲讽挑衅,她却反过来说是沈晗霜和明姝雪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