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外人看来,应会觉得陈兰霜是个通情达理的,因她紧接着便又道
“今日荷月心情不佳,方才她只是一时说了气话。我代她向你道歉,实在对不住。”
“但我与太子殿下仅是认识而已,并无任何旁的关系,你又何须因她的气话对我与荷月如此刻薄”
“那日荷月脸颊红肿着回府,听说也是你在南市对她动了手”
陈兰霜语重心长道“姝雪年纪还小,你身为姐姐该以身作则才对。怎能反倒教着她蛮横跋扈”
明姝雪越听越觉得不悦,语气便也很不好“你算什么用得着你在这里对我姐姐指手画脚”
“明姑娘,你”
“说够了吗”沈晗霜打断陈兰霜的话。
“若是几月之前你我碰面,我须得唤你一声伯母,或许还会遵循礼制听你训话指点。”
“可眼下,你也未免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这话说得并不客气,但沈晗霜看向陈兰霜时的眼神里没什么情绪,神情也十分冷淡。
让人看不出她对陈兰霜究竟有没有怨恨,嫉妒,厌恶。
“明家设宴,李家收到的请帖上可曾写了你的名字”沈晗霜轻声问道。
“既然不愿为谋逆之人守孝,跟着李荷月来了此处作客,便该低调些行事。”
“明家不缺你这一口吃食,但也并非一定要发这个善心。”
沈晗霜轻描淡写地说完,在陈兰霜身上落下了无波无澜的一眼。
竟像是有几分怜悯之意。
陈兰霜静了一息,微笑道“以前倒是不知道,隐洲的妻子原来如此伶牙俐齿。”
沈晗霜竟是将她说成了偷偷混进来的乞食之人一般。
陈兰霜心里不悦,可她的确并非明家点名指姓请来的客人,只是随李家一起来的而已。
是以再气恼,她也只能忍下。
“我与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这句话沈晗霜只会同陈兰霜说这一遍,“若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便自己去拿。”
“若你有什么想要的人,便自己去找他。”
左右祝隐洲也是一直在等着她的。
“我对你没有丝毫威胁,你不必在我这里白费苦心。”
沈晗霜很清楚,陈兰霜今日分明是有意与她碰面,有意与李荷月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
陈兰霜那晚去王府,是为了躲避叛军余党,本就需要掩人耳目。哪怕在长安,此事也远未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只有身涉其中的人才知道。
可远在洛阳的李荷月却知道了,还拿来嘲讽沈晗霜。
只能是陈兰霜自己同她说的。
陈兰霜虽说着她与祝隐洲并无任何关系,可李荷月也如此笃定地说着太子殿下对陈兰霜的深情。
她的底气从何而来
不过是当事人给的。
沈晗霜不是猜不出陈兰霜弄这一出的用意,可她觉得陈兰霜实在不必将她视为对手,还费心来做这些。
沈晗霜并不会同她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