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已知晓音韵的不同,但是这后人的诗连格式似乎都相差甚远,且全然不与音乐相合,和他们所知的诗着实迥异了。
“楚地倒是有长句的诗歌,瑰丽悠远,也相距颇多。”第一次听到陌生的轻柔女声,众人不由皆望向开口之人,却是倚在熊赀怀中的息妫。她回过头宛然一笑,面对诸多视线也不显闪躲,和此前留给旁人的印象竟是不同。
郑厉公想要朝堂稳定,要么驱除反对势力,要么让反对势力转而支持他,因此原繁就是非常大的障碍。原繁是繻葛之战就能领军的大将,就算没有像祭仲那样大权在握,但在祭仲死后势力也不会很弱。
而左传里郑厉公称原繁为伯父,按周礼而言与所谓“叔伯之国”同例,原繁也是郑国公室无疑。史记则认为原繁就是郑庄公的兄弟,伯父为特指。这样一位重要人物,郑厉公当然还是想劝降的。问题是,他刚干掉了傅瑕。
言而无信的人,谁敢信他呢所以郑厉公自然也有杀傅瑕的理由,他说傅瑕有二心,所以按照周的习惯法已经伏罪了。不许笑啊,“周之常刑”我翻译成“周的习惯法”有什么错,一点毛病都没有的好吧。
郑厉公说,帮他复位的人,如果没二心他都以上大夫之礼对待。意思是我杀傅瑕是因为他不是真心帮我。接下来又说,这个待遇我也可以和伯父商量一下。这是利诱,当然不可能光利诱,还有威逼。
威逼嘛,就是说,我在外流亡的时候,伯父一点不挂虑着我,一点都没想着把国中的消息给我透露一点;我现在回来了,伯父也完全没有念着我的意思。伯父你这样让我很是怨恨哪。
这个戏码其实后来在卫国也闹过一出,等到时候我们再说。那么原繁是怎么回应这称得上是巧言令色的糖衣炮弹的呢非常义正言辞,几乎可以说是君子典范。对比这不就出来了。
原繁先是说,先君郑桓公早就令我先祖担任郑国的宗室之长,郑国之主不是你,如果我和你通消息,这不就是有二心最极致的体现吗言下之意,你刚才才说杀傅瑕是因为他有二心,现在就想让我也做一个有二心的人,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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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桓公是郑庄公的爷爷,郑国的始封之君,所以从这句来看,原繁应该不是郑庄公的亲兄弟。就像他自己说的,原氏大概是郑国公室比较重要的一支,担任宗正,类似于族长代理毕竟郑国国君作为大宗,才算是他们的族长。
第一句话就表达了拒绝之后,原繁还没说完,接下来是说理环节。人可以死,情感和品德要表达彻底。他说如果有人成为一国之主,那么国中之人天生就是他的臣子,臣子就不该对国主有二心,这是上天注定的道理。
而子仪已经当了十四年的郑国之主了,如果还惦记着把你公子突找回来,不也是对上天注定的主上有二心吗何况先君寤生除你之外还活着的儿子就有八个,如果都用官爵利禄贿赂国中大夫从而谋反成功,你又要怎么办呢。
连续几个问句之后,原繁说了一句“臣闻命矣”就自己上吊了。
一般的“闻命”是接受命令和教导的意思,但原繁的这句反而多少带着一点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意思。我听了你的说法,但我不能接受。你说傅瑕因为有二心被杀,我降了你,我就有二心该死;不降你也不会放过我。干脆死了算了。
“原繁。”寤生重复了这个名字,“祭足负我,高渠弥弑君,原繁自戕。”
他摇了摇头,身后之事,或许本不该寄托于旁人。
可惜忽妇人之仁,若突为长子,或许有所不同。
最后又是左传常见的预兆环节,郑厉公再次入主郑国之前,郑国的南门有两只蛇争斗,外面那只把里面那只给斗死了。后来郑厉公就回来了。感觉和之前的预兆都没啥太大区别,就,这个时代写书常规的联系迷信操作。
但插了段很奇怪的内容,鲁庄公问自己的大夫申繻这是不是有妖。大夫的回答意思是人和妖是此消彼长的关系,人如果忌讳、虚弱,妖就兴盛;人如果没有弱点,就不会有妖。妖的出现是因为人不正常。
可能申繻本人是不太信妖的,但是大家都信。所以他虽然承认妖的存在,但认为这是由人决定的。这段反倒感觉不像是迷信了,倒有点哲学的味道。不过二者本来也不矛盾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