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敲响了长安钟而失去三识的沈玉霏,不寒而栗。
祭出长安钟,他献祭出了眼识,耳识与鼻识。
刹那间,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眼窝凹陷,口中空空,双耳被削,鼻梁截断的悲惨模样。
难不成,这条黑蛇也
沈玉霏的心脏狂跳,手中灵力狂涌。
献祭六识的结局,是身死道消吗
不,不对
长安钟明明是白矖的神器,死去的,为何是这条黑蛇
沈玉霏握着灵力幻化的长剑的手,不易察觉地一颤。
他牙关紧扣,牙尖划破舌头,在铁锈味中,强行让灵台恢复了清明。
不能相信白矖。
沈玉霏阴郁地舔着唇角。
即便献祭六识,当真会死,如今的他,也不至于落得和黑蛇一样的下场。
对现在的沈玉霏而言,最重要的事,是让意识回归到身体里。
随着沈玉霏的清醒,他体内的灵力也汹涌地翻腾起来“让本座回去”
阴冷的灵气冻结了虚空中氤氲的水汽,透明的雪纷纷扬扬地落下。
沈玉霏拼尽全力的一击,终是撼动了白矖。
“嘶嘶”
白色的小蛇发出了痛苦的吐息声,冰晶无声地攀上蛇身,四周的一切也随之摇摇欲坠。
沈玉霏握紧长剑,随着寒意森森的灵力,一并向前冲去
轰
空无一人的祭台上,两条粗长的巨蛇,蛇身相撞,黑白两色蛇鳞坠落如雨。
伤痕累累的梵楼凶狠地撕咬着白蛇的脖颈。
鲜血浸染蛇身,双目燃起金光的蛇妖越战越勇。
他身上的蛇鳞一簇又一簇地倒翻而起,柔软的下腹也多出了几个血洞,但他依旧用蛇尾牢牢地圈着沈玉霏,不肯有丝毫
的放松。
“嘶嘶”
随着梵楼锋利的尖牙凿开雪白的蛇鳞,白蛇的口中发出了一声响过一声的尖啸。
吼
梵楼又一次咬碎雪白的蛇鳞,尖牙恶狠狠地刺进了柔软的皮肉。
白蛇猛地抽搐起来,巨大的头颅狂甩,尚能活动的蛇尾重重地砸在了梵楼的身上。
砰
砰砰
暗金色的血随着白蛇的蛇尾撞击,喷溅而出。
溢血的伤口撕裂开来,深可见骨,梵楼却被疼痛逼出了骨子里的狠厉。
黑蛇咬得愈发狠,半点没有松口的意思。
白蛇吃痛,反复挣扎无果,也不再恋战。
它的身形忽然凭空炸裂,巨蛇重又变回了无数纤长的白蛇。
白蛇在空中四散开来,再从四面八方向梵楼扑去。
粗长的白蛇无法对梵楼造成伤害,密密麻麻的小蛇却组成了一件蠕动的雪白纱衣,将漆黑的蛇身笼罩了起来。
“嘶嘶”
数不清的尖牙同一时间撕扯起蛇鳞,仿佛遮天蔽日的蝗虫啃食粮食,顷刻间就能将黑蛇变成一副白骨。
梵楼吃痛嘶吼,身上各处都迸发出了渗人的血花。
他疯狂地扭动着蛇身,蛇尾猛地往内一卷,将自己的身体当成最后一层“壁垒”,用血肉死死地护住了沈玉霏。
暗金色的血液从黑蛇身上每一片鳞片下渗透出来,将坚硬的鳞片染上了炫目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