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有这个本事,换一个蠢笨些的皇子,现在这个太子之位早该换人坐。
可随宁知道未来摄政王是谁。
随宁不说话,楚及徽也不言语,屋外有太监过来禀报说马车备好了,这才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寂静。
楚及徽应了一声,他离开要出去前,对随宁道“我只需要你隐姓埋名二年,回来之后,我会给你一个更尊贵的新身份。”
随宁会喜欢他,有部分是因为他待自己的好,但更多的,是他本身给人的安全感。她看他离去,轻轻呼出一口气。
太子得皇帝信赖,被予以重任,但皇帝对其他皇子亦另有派遣。
前几年大皇子和二皇子联合起来打压太子,他们年长于太子,又早接触朝政,最开始直让太子举步维艰。
但后来二皇子在祭祀祖先时打碎长明灯,大庭广众之下醉酒失敬于祖宗,引皇帝震怒,被囚禁至今,大皇子也受牵连,反省一月,才让太子能喘口气。
二皇子的事情是不是太子设计的,随宁没有问过。但皇子斗争并不是玩笑的小孩子过家家,是凶险到会见血的争夺。少了沉王的信任和支持,不是小事。
他不喜欢她这种事,在这些大事上不值一提。
随宁被赐婚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月。她和太子在书房里沉默的那片刻,让他们开始了少见的冷战。
随宁要嫁,太子在想方设法让她避开这场联姻。
贵嬷嬷来了一趟,随宁那时候在刺绣,只说他们没什么。
贵嬷嬷皱眉道“你风寒才转好没多久,这又要走了,他怎么还舍得跟你计较”
随宁想她表哥倒没舍得,他说出给她一个更尊贵的身份时,她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要让随宁这个身份在路上死去。
一个死人,不用成为联姻的工具。
“一些小事,”随宁说,“我明儿就去找表哥,让他不要生我气。”
“他倒是越来越像皇后娘娘,倔得不行,”贵嬷嬷叹气,“可惜娘娘不在,若她还在,只消去找陛下说说话,你或许就不用远嫁。”
随宁一顿,先皇后走那年她还没出生,但随宁在东宫待得久,也隐隐听过是皇帝有负先皇后,才让先皇后抑郁成疾,撒手人寰。
有些事不是空穴来风,太子之上有四个兄长,甚至大皇子还格外得太后喜爱,但太子一出生仍能被立为太子,倒确实能让人窥见一些陈年旧事。
随宁手里绣着蝴蝶,开口道“表哥也十分想姨母,我见过他独自看着姨母画像发呆,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贵嬷嬷听言又是一叹“娘娘走得实在太早,只有他一个孩子,他那些兄弟姐妹又不省心,有你在他才像有了一个家。你刚来那一阵,他着实是新鲜,怜着你在
随家受委屈,天天念叨,等有一天他从宫里回来,受了其他皇子欺负,他便开始让我把你当成他小妹妹对待,你们才是亲人。”
太子说过很多次妹妹,但贵嬷嬷这一句小妹妹,让随宁手突然抖了一下,针刺破手指,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贵嬷嬷忙拿帕子给她,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随宁回过神来,只是笑了笑,道“我都不知道这些事,听得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