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案桌雕刻吉祥纹,其上有烛台一对,红枣桂圆花生莲子各一盘,桌椅腿绑红绸,床榻上大红锦被绣牡丹,有荷花玉枕,喜庆却没有吵闹感。
随宁没说自己紧张,她的手慢慢去握沉王手掌,手指柔软,但掌心有热汗。
今天比前几日都要暖和些,喜服层层叠叠穿身上,是容易闷出一身汗。
随宁的嬷嬷候在门口,她之前同告诉随宁说过不必和沉王亲近,这只是太子殿下的一场交易。
加上昨夜随宁才被查出可能有孕,比起担心他们今天会发生什么,嬷嬷更怕孩子的事被发现。
大夫战战兢兢不敢多问孩子父亲是谁,可随宁的嬷嬷知道。
除了远在建京的太子殿下,不可能有第二个男人。
这是桩丑事。
倘若事情暴露,被沉王或是太子得知,他们这些知情人都将死于非命以保皇室名声。
只能瞒着等以后打掉,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可当嬷嬷看到丫鬟送水而进,随宁要沐浴时,还是愣了愣。
沉王屋子不是谁都能进,未得召见硬闯,是要受惩治,嬷嬷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她在门外走来走去许久,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去问侍卫柳大人在哪。
只是等她出去找到柳恒之时,随宁那头已经扶着浴桶,慢慢从水里起来。晶莹水珠从她光泽肌肤滑下,在她纤细身体留下一道淡淡的水痕。
沉王是王爷,性情稳重,不喜与人随意调笑,从沉王府今日到处暗中巡视的侍卫都可以看出他的谨慎严苛。
随宁让丫鬟擦了身子,披上喜服,这才系着深红里衣缓步走进来里屋,就看到床榻已经铺了被褥。
沉王靠在床上,身后垫着枕头,正在看书。
他现在还在陪着她,自是因为她的紧张。
案桌上有合卺酒,随宁慢慢去倒了两杯,不动声色捏碎药丸放进其中一杯里。
沉王十几岁就来殳州,能做到今天这一步,本身就不容小觑,随宁只能冒险,用这种一夜既消的迷幻药。
随宁从始至终的目的永远只有一个。
她轻步走到床榻边,轻倚在榻上,问道“老师想喝哪一杯”
沉王抬眸看了她一眼,很静的一眼,他慢慢合起手里的书放案头,随意挑了一杯拿在手里,却正好挑到下了药的那杯。
随宁睫毛微颤,和他对视,可从他眼里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
她手轻轻撑着榻,倾着身子望他,随宁刚沐浴过,眼睛里都好像有一层淡淡水汽,她衣服系带系得松松垮垮,只她刚刚那稍稍一动,衣衫便大片滑落嫩滑肌肤。
她里面什么也没穿。
随宁这个动作好像是不经意,沉王也没说她,和她一同喝下了这交杯酒。
一杯酒毕后,她轻轻倚坐到他怀里,被他抬手揽住了腰肢,随宁身体压着沉王胸膛,靠在他肩膀上娇滴滴。
沉王要说什么时,被她抬眸看了一眼,慢慢捏着她的长发,只说她爱胡闹。少女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仿佛全身心都在仰慕他,像只温软白兔,让人拒绝不了她的请求。
李侧妃早说她是狐狸精,却没说错。
沉王新婚夜,只要长眼睛的都不会来打扰,柳恒之至今尚未成婚,也懂得就算随宁和沉王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他也不该来打扰。
但太子派他来就是知道他比状元郎知世故,他只能硬着头皮来说有急事忘了禀随宁。
侍卫去了一趟,看着烛影半熄的房间,只出来说王爷和王妃都歇下了。
柳恒之头皮发麻,不敢想象太子冰清玉洁的表妹会和沉王有什么,只希望他们是单纯歇下了,别发生些乱七八糟。
随宁从前刚到沉王府时,只定时去向沉王请安,有时候沉王有事不见她,她也会静静等在门外,让过路的下人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没人怀疑这个文静谦虚的姑娘日后会和沉王有什么。
很久以后侍卫撞见随宁坐在沉王怀里,让他揽着腰教她握笔,这才猛然意识到什么。
若她才三四岁,侍卫会觉沉王大抵也想要一个女儿,但随宁那年已及笄,身形渐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