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沉王依旧醒得早,随宁睡得正熟,她脸蛋红润,靠在他的怀里,半个身子都要依偎着他。等她被他起来动作吵醒的时候,还迷茫了一下,又被他抚摸脸颊哄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旁的女子是不敢这样过度黏着沉王,想是一回事,沉王不允又是另一件事。
男人披着青衫,身体颀长精壮,他在换衣服,随宁迷迷糊糊看他背影,却看不到他神情。
昨晚上是一个舒服的夜晚,沉王性情严厉,在房中事上要比醉酒太子温和许多,随宁已非处子之身,却还是个娇嫩的姑娘,在他出现恍惚时方才敢进一步。
她每走一步都在小心翼翼,沉王现在不见反应,说明她瞒下去了。
希望吧,她想。
她必须要在沉王府有个名字,才能让别人觉得太子和沉王的关系无懈可击。
新婚的第一夜,她不能让沉王察觉自己有异心,只有有过身体接触,才能让他放心。
随宁累得缓缓睡过去,她潜意识察觉到沉王坐在床头看了她很久,给她穿上衣裤,但随宁起不来,只由着他。
她这个老师倒是格外照顾她,让人去禀郑太妃,说随宁身子不适,明天再去敬茶。
郑太妃是第一次见儿子要一个女人要到一夜叫了好几次水,她巴不得沉王多宠爱随宁,让随宁给沉王府添孙子,倒直接免了随宁日后的请安,甚至让修葺王妃新院的工人速度再慢一些。
如果沉王今年才二十出头,郑太妃是不愿意让他沉迷男女情事,但他今年已经三十多,膝下无子无女后院还没几个女人,她五十了都还没抱上孙儿,实在是愁。
可有人喜就有人忐忑。
随宁醒来后要梳洗
,坐在梳妆台前,只留了自己嬷嬷。
嬷嬷为她梳着乌黑头发,沉王至今还没追究随宁,那随宁和太子的那一夜就算瞒过去了。
但嬷嬷心里还有得愁,压着声音道“姑娘日后可如何是好太子殿下说过会接姑娘回京,若是让他知道昨天晚上,他恐怕要气得亲自来殳州,那一件事又要怎么办”
那一事情,指的便是这个可能到来的孩子,嬷嬷连提都不敢多提。
铜镜里映出美人的娇媚,沉王府重规矩,郑太妃免了随宁的敬茶,随宁却还是要去,所以她才得郑太妃喜欢。
她手指抹着唇脂,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道“下个月我会跟沉王说去礼佛一天,嬷嬷让大夫提前备好药。”
“知道的,”嬷嬷说,“姑娘也要小心身子。”
“李侧妃看起来怎么样”
“她今天一天脸色都不太好,许是姑娘住进了王爷院子,让她十分不痛快,”嬷嬷摘下她发间金钗子,“郑太妃倒像稀罕姑娘,一直笑不拢嘴,我看李侧妃会去跟郑太妃说太子和你的关系好,姑娘要做好准备。”
随宁得太子宠爱早已不是秘密,她前几年来殳州受沉王优待是因父母辈的关系,但其他人不敢招惹她,是都知道她背后有个太子。
随宁眉目平静,她只应了一声,道“我这边的事不要事事都告诉表哥,他是急性子,听到我和李侧妃的事,该是担心,同他说我一切都好。”
嬷嬷顿了顿,道“昨晚的事怕是瞒不住,其他我会斟酌些。”
随宁安静下来。
若随宁还是前世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随宁,她或许会找个机会离开太子生下这一个孩子,用来告诉自己那个晚上太子伏在她耳边的浓重喘息,是一个属于男人对女人的呼吸,不是一个兄长对妹妹。
但随宁这一辈子,已经嫁到殳州,或许再也没有再回东宫的机会。
嬷嬷还想再问她今晚上是否和沉王分床睡,就见随宁一言不发,也没好说别的话。
木已成舟,似乎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
只不过随宁在去向郑太妃请安的路上,倒先遇上了沉王的那个干儿子。
他是柳恒之远房表弟,一张巧嘴能说会道,看起来是眉目清秀,私下却是不太检点的纨绔子弟,随宁比他还要小一岁,他见了随宁,却毫不忌讳拱手叫了一声干娘好。
李侧妃认下的干儿子来献殷勤,不安好心,随宁从前就见过他调戏丫鬟,只扫过他一眼,缓步离去。
他连忙说“干娘等等,我过段时间要去建京,听说干娘的娘家在那边,路上可要我带些东西去府上干爹疼干娘,这些举手之劳的小事我还是做得的。”
随宁想他要是敢以沉王儿子的名义去随府送礼,被太子遇上得掉半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