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田玉还要不要不然赶紧下去”
虞子苏在催促了。
蛮蛮已经丢了月杖,她慢吞吞地从马背上翻下去,一声不吭,便出了场,趑趄着往外去。
虞子苏轻蔑地仰起下巴,望向兄长我都同你说了,她赢不了,还以为陆将军会帮她呢大将军不喜欢她,他们根本就不是真夫妻▆▆”
虞信皱眉,望向将军夫人消失在营地后的身影,掌心打向虞子苏的手背“无论如何,你不该那样嘲笑她。她是将军夫人,只要将军不曾与她和离,她便还是。不得无礼。”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虞子苏拨转马头,并不大肯听兄长的教诲,便下去取那块和田玉了。
黄昏过去了,一轮寒月嵌在平静深广的海水间,斑斓的银辉垂下天地间最浩大的屏帘。
几只零星的飞鸟,从屏风上苏醒,轻快地划过一抹黑色的痕迹,消失在营盘璀璨的灯火后边。
酒酣饭饱过后的男男女女,此刻都已归帐,在马场周边的营地里暂栖,篝火重重,映出其中那黢黑一片的行军帐篷。
小苹正吹着风烤地瓜,这烤地瓜是公主最爱吃的小食,她今日难过地回来,连哭都没哭一声,小苹反而更害怕了。
要同公主开解两句,却被公主支开了,她说,想一个人静一静。
小苹不敢忤逆,便守在帐外。
想着烤熟的地瓜香气扑鼻,不定公主闻见了,便主动出来觅食了。
这时,小苹的眼风捕捉到陆象行归来的身影,蓦地,她眼角抽搐。
地瓜丢进了篝火里,小苹一个箭步蹬上前,把持着帐门,不让陆象行进。
陆象行皱眉“她在么”
“大将军,你既然不想来,白天就不应该答应公主的,你不知道她有多失望,多难过,公主向来开朗大方,小苹从来没见公主那样伤心过,你就是再不喜欢公主,也不能骗她呀刚才公主好不容易歇下了,将军你有话让小苹传达就行。”
陆象行望向一脸正义、为自己公主打抱不平的忠心侍女,“我亲自与她说。”
小苹却还不让“不必了,公主最需要的时候,将军把她一个人丢在台上,可知她今日,又惹了多少白眼嘲笑我们尾云国的女子,是比不上长安人金贵,可是”
她话还没说完,陆象行却等不及了,左手将她拨开。
小苹像一串细细的珠帘,被陆象行一指头便拂到了帐尾。
那股磅礴的力量,根本不是她能抵抗。
小苹瞪大了明眸,陆象行已经掀帘而入。
她急着也追了进去。
帐篷里并未燃灯,漆黑不见五指,床上堆着枕与褥,中央鼓起一块。陆象行曾在夜间行军数百里,双目有在黑夜当中辨物的能力。
行军床上,根本没有人。
他回头看了小苹一眼,高声“你们公主人呢”
小苹指着床榻“在睡觉。”
陆象行佩服这个睁眼瞎,怒道“掌灯来看”
好端端他还突然急眼了小苹既气愤又无奈,也没办法,只好自己托了一盏灯来到床头,这一照,再一摸,果真空空荡荡,冷床冷被,哪有公主的身影
小苹目瞪口呆“我出去的时候公主明明还在的”
“完了,公主会不会一时想不开”
小苹一句话,陆象行的心停了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