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湘和纽兰阿切尔商量完家事安排后,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室内一片静谧,那每日一束的黄玫瑰在淡金色的夕阳余晖中恣意而热烈地绽放着,伴着弥漫在空气里的似有若无的清冷茶香,令纽兰阿切尔的内心深处多了几分放松自若之意。
于是,习惯在晚餐前去书房享受独处乐趣的男人这次没有起身离开,而是依旧神态安闲地坐在窗前的靠椅上。
“梅,”突然有了聊天心思的男人目光温和地望着最近消瘦了许多的妻子,含笑道,“你上次提到的那位意大利作家”
“对了,纽兰,”,几乎是同一时间,裴湘也开口打破了室内的宁静,顺便打断了阿切尔想要同她聊聊文艺作品的话语,“我的身体已经渐渐康复了,咱们什么时候邀请卡列宁先生来家中做客呢”
“很遗憾,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寻找合适的艺术品,总是抽不出时间去拜访卡列宁先生,不如再等几天吧。”
给出答复的同时,阿切尔下意识端正了坐姿,原本随意搭在椅子扶手上的一只手也收了回来。不知为何,他忽而感到空气中的茶香有些过于冷冽清苦了,让他再次有了想要去书房独自抽一支雪茄的念头。
“梅,等医生宣布你可以随时下楼并在花园里尽情散步了,再正式邀请那位先生来家里用晚餐吧。”
“也好,那就再等三天。”裴湘果断说道。
她这次不再由着纽兰阿切尔含糊拖延,而是立刻给出了准确时间。
“亨特医生今早给我检查身体的时候,说我恢复得非常好。不出三日,我肯定可以去花园里尽情欣赏草木花树了。”
“三天既然亨特医生这样说,那我必须要先欢呼一声太好了亲爱的梅,祝贺你我希望你能一直拥有健康”
阿切尔确实是真心为妻子的康复感到喜悦,但是这个消息也让他再没有借口继续拖延邀请卡列宁这件事。
自然,他此刻完全失去了刚刚讨论意大利文学的兴致,并且还不得不勉强点头承诺道
“三天后,等亨利医生宣布了这个好消息,我就立刻给卡列宁先生写邀请函,并亲自送到他的住处。”
“那太好了,”裴湘嫣然一笑,盈盈眸光中盛满期待,“这是我康复后第一次在家中宴请朋友呢,哎呀,我真是怀念那些和亲朋好友们相聚一堂的美好时光纽兰,正好你在这里,我得和你好好打听一下,像卡列宁先生那样年轻有为的俄国外交官员,会对晚宴的菜肴有哪些”
“竟然已经这个时候了”阿切尔假装没有留意到妻子的后半段问话,从怀中飞快掏出怀表看了一眼,随即立刻满脸遗憾地打断道,“抱歉,梅,我今晚约了法律事务所的合伙人,有些关于华盛顿方面的出庭资料需要商讨,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梅,你在家中好好休息,我明早和你一起用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