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不等裴湘再说什么,阿切尔就好似生怕被喊住一样,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开了妻子的卧室,看起来确实非常赶时间。
裴湘自然不会阻拦阿切尔离开,她望着对方匆匆离开的背影,唇边浮现了一个惬意轻松的微笑,同时有些漫不经心地想着
“我明早肯定是要睡个大大的懒觉的,然后独自一人在卧室里美美地享用一顿早午餐”
对于裴湘来说,既然暂时没有需要利用阿切尔的地方了,那就没必要花费时间和他聊什么艺术历史之类的话题了。有那个多余的精力,她更乐意和老管家亨德森先生聊聊钢琴或者园艺,要不然和新来的小女仆说一说她家乡的奶酪和牧羊的少年也挺有趣的反正,她完全没有和纽兰阿切尔这样的男人成为心灵知己的想法。
或许曾经的她渴望过、努力过,但是如今,她毫无兴趣。
“唔,说起来还是卡列宁先生的名头好用,”裴湘笑眯眯地想着,“只要我不想应付阿切尔了,就提卡列宁,保管好使嗯,那么接下来,我该”
就在裴湘准备实施更多的计划来引蛇出洞的时候,另一位被牵扯进这场事故的先生也完成了他的初步调查。
卡列宁能在仕途上平步青云,自然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要不是身在异国他乡人脉资源受限,他的调查速度还能更快一些。
原本,卡列宁是打算等到社交界正式传出阿切尔夫人康复的消息后,再去纽约东三十九街拜访阿切尔夫妇,并向他们解释清楚那些绯闻误会的由来的。不过,当卡列宁发现由他负责推进的那几个政府间合作的大型商业项目,最近受到越来越多的隐形阻力后,便知道这是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再次出手了。
于是,一向事业心极强的卡列宁决定不等了。他需要尽快与包括明戈特家族、韦兰家族和阿切尔家族在内的这一派势力消除芥蒂。
“如果再幸运一些,或许还能加深合作,毕竟这世上再没有比受害者之间的联手反击更正义的理由了。”
低头翻阅着手中那厚厚一沓调查资料的外交官先生若有所思
“这明显就是一场谋杀。只是阿切尔夫人意外身亡后,谁能得利呢按照之前的调查情况来看,阿切尔夫人性格纯真谦和,是非常符合传统教养和上流社会期待的好女儿好妻子,并且从不曾真正参与进家族中的任何重要决策中。
“这样的女人突然去世说实话,并不能真正打击到她背后的那些家族势力,反而会令她的那些亲人们更加同仇敌忾、团结一致。所以,是私仇那么,这份仇恨是她自身引来的,还是她的婚姻引来的如果是婚姻引发的悲剧,那么这场悲剧的源头是在家庭内部,还是家庭外部”
想到出事之前纽约社交界对阿切尔夫人的一致好评,卡列宁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了他手边的调查资料上,心中渐渐泛起新的疑惑。
此时的卡列宁也和裴湘一样,觉得整件事都充满了令人迷惑不解的逻辑问题。他甚至都在怀疑,自己目前负责推进的几个投资项目是不是存在某些不可告人的内幕或许有人事先确定了这些项目中的一个或者几个必将获得极为丰厚的回报,所以才如此处心积虑地算计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