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外传来脚步声,温西靠在窗台的身子动了动。
“谁”她低声问。
“是我。”
温西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裙摆,走过去拧开锁着的厕所门,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不是上班时间,裴寰州没穿工作服,身上一件简单白t和休闲长裤,更显得脸颊雪白,肩膀瘦削,让他看起来就像二十出头的大学生一样。
温西怔了一下,别开眼,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去高三一班找你,骆菀然说你转到七班了,”裴寰州道,“等我找去七班,你们班同学说你来了顶楼。”
温西垂下眼睑“我还以为你至少二十分钟后才来,想着冷静一会儿去校门口接你。”
“当时刚好开车到你们学校附近,给,你要的。”裴寰州将手里拎着的东西递过去,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不过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忽然问我要aha镇定剂”
aha镇定剂是用来缓解易感期症状的,和腺体抑制剂的功效并不相同。
温西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只好道“感觉易感期快来了,有点不舒服。”
裴寰州“腺体抑制剂用了吗”
“还没。”温西道。
“奇怪。”裴寰州轻喃一声,眉间有医生遇到疑难杂症时惯常的探究,“那怎么突然不舒服”
按理说,在长期使用腺体抑制剂的情形下,她的易感期不应该这么快来。
“和发情期的oga有过近距离接触吗”裴寰州轻声问。
“发情期的oga”
温西静了片刻,视线重新定格在他脸上,嗓音卷动汹涌暗潮“你算吗”
裴寰州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些许意外,他张了张淡色的唇,尴尬道“我还以为你没闻到我的信息素呢。”
昨天他喝了很多酒,发情期骤然来临,又恰逢周末,温西来他家拿药物。
还是温西帮他注射的抑制剂。
清醒过后,裴寰州庆幸自己没有在她面前太过失态,否则还真不知道往后怎么同她相处。
温西眼底的情绪稍显横冲直撞,她没有像他期望地那样顺势接话,而是伸出手臂,露出一截淡青色的血管“就当昨天帮你注射抑制剂的回报,这支镇定剂你能不能帮我打”
裴寰州更加惊讶地看着她,微微睁大眼“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温西没说话。
她很少生病,连感冒都不怎么常有,所以不知道原来身体难受时,心理也会病态到这种地步。
不惜摊开脆弱来获得对方的关心。
不过很快,温西便发现这个想法十分可笑。
她看见裴寰州目光长久地落在她脸上后,漂亮的眼睛里无意识地流露出有些残忍的恍惚,像透过她在看另一张酷肖的脸一样。
大约是看出她的坚持,裴寰州叹口气,关切地叫她小名“小七,你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不可以轻易让别人为你做这种事。”
温西在三年前分化成了aha,那时她也只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不敢跟和任何人说,半夜跑到他家来,哭着问他应该怎么办,因为许蔺深绝不会容许第二个aha继承人出现在温家。
温西的亲姐姐温簌就是这么没了的。
作为小有名气的腺体科医生,裴寰州动用了层层关系,才找到独立于联盟外的国家生产的新型腺体抑制剂,抑制aha腺体的同时,能将信息素变得寡淡且不易分辨。
只有在易感期期间,才会露出使用者本来的信息素味道。
后来他成了温家的家庭医生之一,温西每次的腺体检查情况,都由他汇报给许蔺深,以此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