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凌看着他那张冷脸,又打消了自己的疑虑,走近两步。
宁澹偏头似乎在看她,距离瞬间拉得更近。
沈遥凌心跳顿了一下。
她没回头看,不过这个姿势,她的脖颈应该很接近宁澹的鼻尖和嘴唇。
但奇怪的是,她察觉不到宁澹的鼻息。
好似他有意屏住呼吸一般。
宁澹抬手拢上她的腰背,手心虚置着,只用手臂固定。
“这样可以吗”
嗓音仍带着些微的嘶哑,沉沉的。
又紧了紧力道。
“这样呢”
沈遥凌被他一通问得有些无言。
胡乱道“可以。”
又忍不住道。
“你就当我是个麻袋不行吗。”
不要再一直问了。
“嗯。”宁澹倒也配合,果然没有再提出一些过于体贴的问题。
只是在腾空而起的瞬间,叮嘱了一句。
“搂紧。”
沈遥凌耳际一阵酥麻。
心无波澜地严肃纠正“是抓。”
宁澹唇角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扬起。
沈遥凌回来时有些晚了。
阿鲁王宫的寝殿是三合的,中间用与楼层一般高的石山隔开,环抱着参天大树。
树杈之间,小路曲折。
沈遥凌从旁边经过,听到里面有细微的奇怪声响。
她下意识回头,透过密密的枝桠,隐约看见一个穿着僧袍的人搂着一个身着阿鲁婢女,交颈缠吻。
沈遥凌唰地收回目光。
她这几日也汁了解了,阿鲁国的风情与大偃大不相同,情爱之事并无需含蓄,也无需避讳,仿佛只要情投意合便百无禁忌。
沈遥凌知道,即便他们发现她看到了,也只会觉得很平常。
但她还是有些适应不了。
撇开目光想要换条路走,却看见二楼回廊
转角处,喻绮昕正站在扶栏后面,有些失神地看向树丛中。
沈遥凌暗暗思忖。
她走上二楼,喻绮昕仍然没有发现她。
沈遥凌干脆走到她背后。
“瓦都里的僧人与佛教不同,不用禁欲,可以娶妻生子的,甚至还可以纳妾,收通房奴婢。”
喻绮昕被吓得一弹。
沈遥凌趴在扶栏上,语气若闲谈。
喻绮昕看清是她,脸色难看。
下颌微抬。
“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沈遥凌回头看她。
树林中的那个僧人和阿鲁婢女其实都很陌生,是她们不认识的人。
但喻绮昕偏偏看着他们发呆。
究竟是为了他们发呆,还是因为看着他们,想到了旁人
沈遥凌对她露了个笑。
“没什么,想起来就随便说说。”
沈遥凌心想,少女的心思很好猜。
她看着喻绮昕无法遮掩的表情,就忍不住想,原来她曾经为了宁澹失神时,在旁人眼中是这样明显的。
她不知道喻绮昕跟那个名叫亚鹘的僧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但是从下船以后,喻绮昕就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喻绮昕原先也说得上心高气傲,但是端着大小姐的架子,并不会随意失态。
现在却屡屡作色,仿佛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控制。
沈遥凌想到那日喻绮昕与亚鹘说话时的神情,又想到若青说,半夜有人造访喻绮昕房中。
很难不将这几件事联想到一起去。
少女情窦初开并不是坏事。
但是若是对方身处异国他乡,又是一个根本不知根知底的神秘人,就有些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