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汗颜,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亦步亦趋地跟在谢关山身后,到底还是没有敢出头触这个瘟神的霉头,边躲避着剑光以免误伤到自己,边捡着脑袋,小声道“关山关山,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那抹红色的身影如同流云般,行进的速度极快,衣袂飘飘,腰间佩戴着的银蛇长链也跟着行动,当啷作响。
祂挥舞着长剑,杀伤力极大,可动作和身段都极其优雅,就像在翩翩起舞一般,具有极高的观赏性。
谢关山距离桑阳有一段距离,像是没听到似的,从桑阳的视角来看,只能看见祂线条锋利而干净的侧脸,以及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
祂不回答,应当就是生气了。
桑阳站在原地,小声嘀咕“你肯定生气了。”
这一回,原本耳力不好的谢关山却像是听见了,挥剑砍下目光所及之处最后一只小鬼的脑袋,垂下眸,用帕子细心擦拭着那柄锋利的长剑,淡淡否认道“并未。”
桑阳想了想“难道是因为小青青”
谢关山的表情变得更加僵硬了“不是。”
桑阳像是没听见,一边弯腰捡着脑袋,一边猫过来“你在生气什么呀,哎呀,谢关山是你,柏岁也是你,不是吗你要是吃醋了,就告诉他,你是谢关山,也是柏岁,不就行了”
谢关山淡色的唇抿成一条线,像是在犹豫。
祂垂下眸,将长剑收入鞘中,神色淡淡的,听不出话里含着的喜怒“他只亲近那个人类,害怕我,不是吗”
“要是我告诉他,那是我,他也会因为害怕而远离我。”
桑阳终于把掩藏在曼殊沙华中的小鬼脑袋们都收入囊中,生怕这位祖宗在给自己增加工作量,安抚道“我和你说啦关山,你让他觉得害怕,肯定不是因为你并不是他一样的人类。你更宽容,更普
度,生命也更长几乎与天同寿,没有人会拒绝一名天神的庇佑。可能只是方式不对”
谢关山略带困惑地抬起眸“该用什么方式”
桑阳打了个响指,笑起来的时候,露出八颗整齐的洁白牙齿“当然是多去哄哄人家呀。”
“谢关山,他是你的妻子,与其坐以待毙,让他倾慕他人也不愿投向你的怀抱,接受你的庇佑,不如听我的,这不是你该做的吗”
今夜,谢关山又迟到了。
这几日不知怎么回事,在简青的梦境中,祂时常姗姗来迟。
明明在之前,谢关山每一次都很准时,和他完成今日的指标之后就各奔东西,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耽误时间。
但同时,简青也敏锐地注意到谢关山较之前而言,似乎更加关注他和他的现实生活情况了。
这种错觉给了简青一种很莫名其妙的怪异感,像是察觉到谢关山要打入他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似的。
厌恶之中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兴奋,像是将要进行蹦极这种极限运动的挑战者初临深渊时会引发的全身战栗
心脏漫上一股酥麻的快感,蔓延到四肢百骸之间,爽得让人头皮发麻。
只不过,比起这种爽感,让简青更为惧怕的,是这位神祇的喜怒无常,以及几近病态的掌控欲。
祂似乎想成为空气,一点点的侵入他的生活,不仅要获得他的身体的控制权,就连精神的高地,也想一览无遗地占领。
简青本能地排斥这种让人感觉极度痛苦的侵入感。
相比之下,他似乎更习惯于新邻居的那种温和绅士,进退有度,从来不会给人太多的压迫感。
和柏岁待在一起的时间,简直是简青在这段艰难的时段中感受到的唯一放松。
简青看着面前纷纷飘落的桃花,出神地想,要是柏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