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想完这个念头,便突然察觉到了面前的桃树有了动静。
缀满鲜艳的桃红色花朵的树枝轻轻地随着风摆动着,桃花下落的速度更加快起来,像是一场雨,纷纷杂杂地落在简青的头上、身上,如同白色衣衫上缀着的花纹。
简青愣了愣,下意识抬起头,那双浅淡的眸中倒映着的桃色景象之中,除却纷纷飘落的桃花雨,还多了一抹越加鲜艳的猩红色。
像是桃花被一簇火焰点燃,烧成炽热的烈焰,在秘境之中冷淡又招摇地盛放着。
谢关山来了。
祂身姿颀长,墨色长发披散在肩上,衣衫如云,随着风轻轻地飘动着。
在桃枝的掩映下,那抹猩红的身影被繁密的花朵掩得影影绰绰,就连面上覆着的丑恶面具也显得那样相得益彰。
祂像是从某个神龛上刚刚走下来的神像,古朴而俏丽,鲜活又沉寂。
简青落在祂身上的目光似乎被那鲜红的火焰烫了一下,倏地收了回来。
他垂下眸,有些惴惴地等着谢关山走近,听
见祂的声音“抱歉,又来晚了。”
简青回想起那些对方强制和欺骗自己时的场景,方才那些不该冒出的苗头再次收了回去。
他冷着脸,低声道“要做就快做。”
在外人看来,简青表现得极其强硬,是一种不容置喙的姿态。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晓,当谢关山走近自己的时候,身体本能地绷紧,小腹微收,连唇舌都感到一阵异常的焦渴。
他好像在渴望着什么。
但谢关山却忽略了这一点儿小小的变化,祂微微垂着眸,以便更好地目视着简青,语气淡淡地,听不出喜怒,抑或是其他的情绪“你就这么讨厌我”
这句话像是击中了某个点,简青不答话了。
他微微勾着下巴,目光下视,纤长卷翘的眼睫就顺理成章地垂下,拢住大半眼珠。淡色的唇抿起,像是在纠结,也像是无声的隐忍。
这场沉默的僵持持续了好几分钟,桃花似乎不懂这场并不浪漫的风花雪月,仍然在风中轻柔地飘然落下。不多时,两人的身上都落满了桃花瓣。
最终率先破冰的,还是简青。
他咬着牙,面色带着点苍白“不去里面,今天想在外面做吗”
他的声线带着点虚弱的陡峭,听着就让人心生不忍“也可以。”
这句应答像是触发他行动的开关,很快,简青就从这场僵持之中脱出身来,硬着头皮,指尖探上衬衫水晶色的纽扣。
一颗,两颗。
简青的手指纤长白皙,骨节匀称,指骨捻上纽扣时,漂亮得就像一件艺术品。
等到他解到第四颗纽扣时,两根苍白的冰凉贴上了他的手背“不必了。”
简青一愣,抬眸望向祂。
这是谢关山第一次拒绝。
祂落在简青手背上的那只手抬起,很自然地捉住了衬衫的领子,另一只手跟着动作,将解开的三颗纽扣一粒一粒地扣紧“今夜不要做那种事。”
简青微怔他不明白,那他们之间的羁绊,除却身体上的连结,还有什么值得维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