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要愧疚被刺蜇到一样,盛母声音尖锐“有错的是你生父伤你的是他,我为什么要自责”
因为您是母亲,理应保护自己未成年的孩子免受家暴,而不是心安理得躲在他背后,受他庇护,还给他风霜刀剑啊
张伯痛心疾首。
小姐当年明明天真烂漫,打从识人不明、误嫁豺狼后,就越来越蒙昧固执
“您说的对。”与张伯不同,盛淮从语气到眼神,都平静如初,毫无波动。“所以我「舍得」治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腿,竟还笑了一下。
舅舅盛时安抬头,担心地看了盛淮一眼,又看了眼自己血缘上的外祖母,绷起小脸,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盛淮跟前,拉住他的手。
妈妈走前,跟他说过好多话,让他不管懂不懂,都一定要记住。
妈妈说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舅舅,不该为了和过去、和原生家庭彻底分割,就更名改姓,懦弱远走。
她说如果舅舅愿意收养他,就一定要替她,好好爱舅舅。
因为舅舅从来没被人好好爱过。
两世加起来,盛时安懵懂明白一些妈妈的话。
妈妈和舅舅的父亲是个坏人。为了摆脱他反制他,为了保护妈妈和外祖母,舅舅付出很大代价。
可是妈妈得到机会就远远走掉了,外祖母也是盛时安前世知道,外祖母又跟别人结了婚,又生了一个小孩儿,她对舅舅和妈妈都很冷漠,对那个小孩,却特别特别好。
如果,如果爸爸背着他有了别的小孩,还不理他,只对那个小孩好,他,他会气死的
舅舅太可怜了
只是稍稍代入一下,盛时安都气得要炸,盛淮却平静如常不是装出来的,是真平静,他甚至有空看张伯一眼,示意他藏钥匙倒是个好机会。
他想着,下意识看了裴昱一眼,见他正蹙眉看着他的腿,忽然有些不自在。
“所以,方太太今日登门,有何贵干”他定了下心神,重看向面前的女人。
盛母想起正事,压下每次见他都会生出的压抑和烦躁,口气软了几分但到底也没太软“给我个可靠的律师团队,之前那个不行。”
“抱歉,无能为力。”盛淮一口拒绝。
“你小舟是你弟弟”就算是异父兄弟,也是他的血亲,他怎能如此冷漠
“林勇是我父亲,您看我对他客气了吗”盛淮四两拨千斤答。
那,那怎么一样林勇是个畜生,是匹伪装成忠犬的恶狼,她父亲一走,他就暴露出本性,对她她眼底划过一抹恐惧。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仍不愿回想。
但小
舟不一样
“你不能那样对付小舟”她承认,她是偏心了些,可小舟单纯又嘴甜,敬她爱她,天生讨人欢喜,盛淮却又冷又傲,只会提醒她那些噩梦一样的过往。
“我「对付」他”盛淮面色平静,只眼神冷了三分,“您莫非觉得,他这样是我逼的您高看我了,我可指挥不了他酒驾。”
“那你就看着他进去”盛母保养得当的脸有些难看。
“不然呢酒驾撞了人,他还想逃”盛淮声音彻底冷下来。“建议您有空,还是跟律师好好学学量刑标准,也好”
“酒后驾车发生重大交通事故,犯交通肇事罪,要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裴昱忽然开口。
“事故后逃逸,判三到七年,逃逸致人死亡,七,七年以上。”
说到一半,被那位“方太太”狠狠瞪了一眼,但裴昱还是顽强地“科普”完了。
他讨厌酒驾。
涉猎还挺广盛淮静静听他说完,平静但也空寂的眼底,不觉染了一丝笑意。
盛母却笑不出来。
“你什么人”她气得手直抖,本就尖利的声音再次拔高。
盛淮蹙蹙眉,移动脚步,遮挡住她看向裴昱的视线。冲他一个人发疯就够了。
“您能不能小点儿声”盛时安也气呼呼地瞪向这位“外祖母”。
她太吵了
“他又是谁”盛母面色难看质问盛淮,眼睛又忍不住扫了眼地上的小豆丁。
有些让人奇怪的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