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田不禋的解释,公子章恍然大悟,旋即面色动容,满心欢喜地说道:“主父不曾欺我,他果真是有心帮我……”
此时此刻,公子章心中对于赵主父的最后一丝怨恨,已烟消云散。
曾几何时,他亦痛恨赵主父,痛恨赵主父宠爱吴娃,听信吴娃的谗言,夺取了本该属于他母亲韩氏的赵国王后之位,继而又夺走了他的太子之位,致使他母亲韩氏郁郁而终,而他已因此尝尽人间的世态炎凉。
但近些年,由于赵主父逐渐与他亲近,他心中的怨恨大多已渐渐化解,硬要说还有什么芥蒂,即赵主父当年将本该属于他的太子之位以及王位,都给了他的弟弟赵何。
然而今日,赵主父出言暗示田不禋,支持他用武力夺回本该属于他的王位,这让公子章感动之余,对赵主父的怨念亦随之消解。
“公子、公子?”
见公子章满脸欢喜之色,田不禋急忙劝道:“这件事还未成,公子不可声张,免得走漏。”
“对对对。”公子章连连点头,旋即问计道:“不禋,对此你有什么计策?”
田不禋想了想,附耳对公子章低声说了几句,直听得公子章连连点头。
而与此同时,蒙仲已带着乐毅、蒙虎二人,回到了他们信卫军在肥邑一带的军营。
到了军营后,蒙遂、向缭等小伙伴通通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向蒙仲询问究竟——莫名其妙地被庞煖的檀卫给取代了,任谁都能想到其中必定有什么原因。
于是,蒙仲便在营内帅帐,将其中的原因告诉了诸小伙伴,只听得一群小伙伴面面相觑。
半响后,向缭咽了咽唾沫,表情古怪地说道:“插手王室内部的争斗,阿仲,你可真有胆量……”
相比较向缭,乐毅的话更是直接:“原来如此,我以为赵主父恼你什么,别没想到……阿仲,你如今只是近卫司马,连军司马都不是,你没见连赵国上上下下的臣子都不敢插手这件事?你倒好,自己还凑上去!……我看赵主父说得没错,两次得意,使你有些忘乎所以了!”
“好了好了……”见乐毅说的过于严厉,蒙遂连忙打圆场道:“阿仲他这么做,也只是不希望赵国出现内乱,赵宋两国利害一致,赵国若因为内乱变得衰弱了,宋国势必会受到影响,阿毅,你就少说两句吧。”
乐毅怒其不争般看了一眼蒙仲,闷闷不乐地说道:“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什么?”说到这里,他用带着埋怨的目光看了一眼蒙仲,闷闷说道:“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我……你若不信任我,为何让我担任佐司马?”
“我不是有意隐瞒,只是这件事……”蒙仲刚想解释,且见蒙遂、向缭频频用目光示意,再一瞧乐毅满脸不渝的面色,蒙仲当即改口道:“是我错了,绝不会再有下次。”
见到蒙仲郑重的道歉,乐毅心中的怨气这才消解,在看了几眼道歉态度诚恳的蒙仲后,竟反过来安慰道:“罢了,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无济于事,只要你吸取教训即可……日后有什么事,记得与我、阿遂、向缭几人商量一下……”
“喂喂喂!”
听到这话,蒙虎就不高兴了:“凭什么只跟你们三个商量啊?我也是可以出出主意的!”
“……”
乐毅与蒙遂、向缭二人对视一眼,旋即对蒙虎说道:“对了,阿虎,虽然是错有错着,但赵主父授意叫我军扩充卫队,我准备将你麾下士卒扩展到两百人,日后你就负责我信卫军的战车队吧。”
“当真?”蒙虎闻言面色大喜,丢下一句话风风火火地跑出了帐外:“我去选兵,你们接着商议。”
“……”
看着仍在摇晃的帐幕,众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旋即在对视一眼后,爆发出一阵欢笑声,一扫帐内此前的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