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人手里拿了两个回座位,将其中一个递给安浔“喏,小心烫。”
安浔顿了一下,摇摇头,将用吸油纸包着的肉夹馍礼貌地推回去“谢谢。你吃吧,我不饿。”
闫贺安低头看了眼被拒绝的小吃,有种意外又不意外的感觉。
他想说安浔至于吗,有必要吗,怪扫兴的。可是他也清楚,如果痛快收下,那就不是安浔了。
闫贺安觉得自己也挺荒谬的,才认识半天不到,他竟然觉得自己有点儿了解安浔。
他了解安浔啥啊,除了他的名字一无所知。
噢,他还知道他送外卖。
闫贺安不强求,别人都拒绝的那么干脆彻底了,他有病才非得热脸贴冷屁股。
不吃拉倒,他一个人能吃俩。
大概是看他脸色有点不爽,韩宇南咬着肉夹馍好心替安浔解释了一句“你别介意,安浔不是针对你,他就是单纯平等地拒绝任何人。”
韩宇南同桌余宙“”大哥,你不如不解释,看得出你对安浔挺有意见的。
余宙觉着安浔人整体真不差,这么说对安浔不公平。
不爱占便宜怎么了,清高有罪吗
他替安浔说了句“安浔就是不爱吃肉夹馍,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余宙举出现实存在的例子“你能从倒一进步到倒三,不还是靠安浔给你讲了两道题”
脸上没面儿的韩宇南恼羞成怒“老余,你到底是谁的同桌,你到底站在谁那一边”
余宙不吃他这套“我是你的同桌,但我站在正义这边。”
韩宇南悲愤地瞪着他,忿忿不平地咬了一口肉夹馍“警告你,再说我伤心了。”
余宙一脸我好怕啊“警告你,再这么恶心我要吐了。”
俩人这么一插科打诨的,闫贺安看得直乐,那股郁气被打散,没那么不爽了。
行吧。不吃就不吃。
安浔在做题,背挺得不直,从侧面看是一道压弯了的竹子。脊椎骨一节一节的,料子轻薄的夏季校服根本挡不住,是青少年时期特有的清瘦。
闫贺安不知道为什么他视线老往安浔那边飘,转念一想他琢磨明白了。
左边就是一窗户,他自然往右边看呗,安浔怎么着也比空气好看多了。
人的视野是广角,闫贺安老盯着他看,安浔不可能察觉不到。
他终于忍不住转头,想问闫贺安老看他干什么,看清闫贺安现在的样子一愣。
闫贺安在操场上狂跑了一整圈,带起来的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糟糟,偏生他发量又惊人的多,劈头盖脸地糊在脸上,特别像近期很流行的那个“潦草小狗”。
安浔莫名其妙地想到,乱七八糟的狗别急着扔,洗洗还能要。
偷看同桌被当场抓包,闫贺安举着的肉夹馍都忘了咬。他本来还有点奇奇怪怪的心虚,然而安浔转过脸来什么都没说,看那眼神逐渐放空,竟然就这么盯着他开始神游太空。
紧接着,闫贺安看见同桌突然笑了一下。
这一笑给闫贺安整蒙了。
你笑啥啊
你看着我笑啥啊
闫贺安一头雾水,满头问号。
他怎么也想不到,同桌笑是把他想成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