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年少之时,谢知秋难免为此伤心,但如今,她已经不会因为别人的言论怀疑自己。她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完成目的要紧,岂能被此阻住步伐
谢知秋敲了敲门,里面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书房内,严仲轻咳一声,道“来了进来吧。”
谢知秋推门入内。
严仲为人简朴,书房内同样朴素,家具皆显陈旧,桌上的毛笔也用到起了岔。
屋内有两个人,除了严仲,还有一个在太学里没见过的人,看架势多半也是礼部的官员。
两人身旁,木架子上挂了个鸟笼,里面关了只八哥鸟。谢知秋一进去,这八哥就张开嫩黄色的小细嘴说话道“欢迎欢迎恭候多时”
严仲招呼她道“来,坐吧。这位是我的朋友,他对你的文章也有兴趣,恰好他与我擅长的不同,便一起过来给你提点想法。”
严仲为两人互相介绍一番,便拿起谢知秋的文卷,慢慢对她细讲起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严仲讲得口干舌燥,一拎茶壶,方才发现里面空空的,茶水已经喝光了。
严仲对书房外唤道“老仆老仆”
外面无人应答。
严府清贫,过来一路上,谢知秋都没见到除那老仆以外的家仆,或许真是没有其他人了。
而那老仆人年龄实在太大,大抵是有点耳背,严仲叫了半天,居然没有人听见他的话。
严仲无奈,幸好他在这种事情上倒也没什么架子,干脆自己起身道“水没了,我去烧点茶来,你们稍等我片刻。”
严仲的好友见势一同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我也出去转转吧,正好想净手。”
谢知秋见状,索性也起了身,道“我帮先生准备茶具。”
“哎,不用不用,哪儿能劳客人的手。”
严仲将她摁了回去,连连推辞。
他道“你在书房里待着吧,若无聊就自个儿看看书,我一会儿就回来。”
谢知秋与他拉扯片刻,见扯不过,还是老实坐下了。
两位长辈都走后,只剩谢知秋一个人在房中。
她本想依言找书来看,可是刚走了两步,倒注意到桌上除了她先前给严先生看的卷子以外,还有一篇文章,只是很不起眼地堆在角落的书上面,像是被匆忙搁置的。
谢知秋眼神一瞥。
她看字速度太快,就算本身是无意的,这样一瞥,也已经读了好几句。她微微一顿,有点被吸引了注意力,走过去,拿起来细看。
这个时候,其实有个小姑娘正躲在厚重的书架后面,忐忑不安地往外张望。
她是严仲的女儿严静姝,年十四。
谢知秋在桌上看到的那篇小文章,其实正是她的手笔。
她见有外人动了她的文章,还是个年轻男子,不免张皇失措,在书架后面不停地挪动鞋尖,既想阻拦,可又不敢真的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