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大家都感到疲倦,昏昏欲睡。
不知不觉,大半天功夫已经过去,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青白二人脸上,他们眯起眼眸,眉眼间流露出强烈的焦急情绪。
荀子交代得清楚,他们务必把鱼钓到,何时完成任务,何时回来。两人都尊师重道,对荀子极为爱戴,唯命是从。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惹老师生气,他们一直坐在这里,也不敢回去。
然而,现实很残酷。到现在为止,他们钓出不少鱼,可惜,没有一条是他们要找的火鳞鲤,全都是杂鱼。老师布置的任务,远比他们想象中更艰巨。
再过一时半刻,夜色就要降临,看来,他们得进行夜钓了。
茅屋里,杨峥把画面上的情景看得真切,苦笑道:“前辈,您能不能告诉我,湖里究竟有多少条火鳞鲤?”
偌大湖泊,栖居着众多其它鱼类,钓出火鳞鲤本就困难,如果它的数量稀少,那更是难上加难。这跟钓鱼技巧无关,纯粹是概率问题。
荀子神态淡定,伸出一只手。
也就是说,湖里总共只有五条火鳞鲤。
杨峥愕然。
数以千万计的鱼群里,只有五条火鳞鲤,荀子居然命令温青和萧白钓出三条,他们是多倒霉,摊上了这么变态的老师!
就算是为了给韩李等人设置考验,也用不着这么猥琐,故意刁难两位先生吧!
韩非也于心不忍,开口说道:“两位先生枯坐一天,风吹日晒,很是辛苦。为了考验我们,让他俩接受这么艰难的任务,晚辈实在过意不去。”
荀子无动于衷,端起茶盏,悠闲自得地抿一口,说道:“陷入困境时,最能看清一个人的本心。对他们来说,这也是磨炼,能让道心坚韧,并不是坏事。”
见他这么说,韩非不好再说什么,偷偷伸了个懒腰,继续盯着画面。
很快,夕阳坠落西山,天色渐渐黑暗下来。
素来刚烈急躁的萧白,耐着性子坐了一天,此时终于按捺不住,将头顶的斗笠丢掉,豁然站起身来。
不远处,温青转头,微微一笑,“师弟不必气馁,老师如此安排,未尝不是在磨炼咱们的心性。怎么,你要弃权认输?”
君子不争,这位温文儒雅的大先生,平时温和谦让,从不跟人争强斗胜。但对待师弟萧白,他的态度则决然不同,这两人之间的矛盾,并非出于利益,而是纯粹的理念之争。
事涉大道,关乎道心,他绝不可能让步。
萧白冷哼一声,凝望着夜色下深沉如墨的湖水,反驳道:“什么磨炼心性,你总是改不了思虑太重的毛病。老师让咱们钓火鳞鲤,无非是想拿它帮年轻人恢复元气而已!”
说着,他把手伸进袖里,摸索出一只纳戒,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玉瓶。
温青看得真切,勃然而起,惊怒地瞪着萧白,厉喝道:“老二,你别做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