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请祖宗都方便了,打个电话祖宗得小跑过来下凡。”严律弹了弹烟灰,问道,“都试过什么固魂的方法”
“符用过了,我还起了阵,”麻杆隋辨也着急,“鹿姐,我那阵有效果吗年儿还有救吗”
自来卷的姑娘就是麻杆嘴里的“鹿姐”董鹿,脸色不太好,轻微摇头后对严律道“这事儿我怎么想都不对,薛叔唐姨俩人就在这儿捞上来的,魂儿连个碎片都没落下,就剩两具空壳,现在小年的情况竟然有些类似,我怕他也出事儿。”
顿了顿,又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严祖宗,我刚才一直想起老太太以前给薛小年算的那次命,说他二十来岁有道坎儿”
她话还未说完,身后便传来几声慌乱惊呼。
原本一直趴在薛小年身边的医修脸色惨白地站起身,对董鹿道“鹿、鹿姐,他的魂儿好像不见了”
严律大步流星走过去,绿毛青年顿时叫起来“哎哎,妖族的别进这个阵这聚魂阵对你们有伤害”
严律一脚踩进阵内,绘阵用的草木灰无风扬起,露营灯滋滋闪烁,震荡片刻,竟又都默默恢复平静。
“太打击人了,”隋辨小声道,“这阵我用心布的呢,您怎么比跨火盆都跨的顺脚”
这小子纯属傻缺,严律也懒得跟他多掰扯,兀自蹲下身去,将阵中平躺的青年检查一番。
青年的白色短袖已经滚得都是泥土,略长的刘海盖在额头,严律胡乱把他脸上的污渍抹掉,露出略显苍白的脸,正是薛小年。
薛小年双目紧闭,薄唇紧抿,双眉如峰微微蹙起,俊脸滚了不少泥点子和草屑,被严律胡乱一擦,糊得更开。
严律的目光在这张脸上停顿许久。
活得久了,很多人的面目都随着岁月流逝而逐渐被冲淡,竟然也只有这张脸,断断续续地陪他到现在。
只可惜每一世都是个短命鬼,活不到二十五就早早归西。
严律一边将手按在薛小年胸膛,用自己的灵力浸进对方的身体检查,一边在脑中急速闪过杂乱的思绪。
不等他将这些思绪掐断,便感到薛小年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随即如同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软下去。
严律的动作顿了顿,收回手。
旁边一直屏气凝神的董鹿急忙问道“怎么样”
严律咬着烟,平静道“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