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法利老太太来信,说想过来照顾怀孕的儿媳。
安宁不想和婆婆相处,就请她过来照顾包法利,并且打理家务。
他们的女仆费丽思黛没有了女主人的监督和约束,用起来东西来没有一点节制。家里虽然少了一个人,食品店和百货店送来的账单金额却是以前的两倍。若是放任下去,只怕将来会更多。
安宁把这种个情况告诉婆婆,并请求她好好管教一下费丽思黛。
包法利老太太巴不得陪着儿子,也巴不得在他的家里当家作主,欣然同意了这个请求,立马就收拾行李奔向托特。
不过,这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
夏尔欲言又止,最后交代道“我前天去瓦松维尔看诊,迪普的约翰尼过来送诊费,我不在家,他把钱给了妈妈。这样的情况,已经有好几次了。”
安宁明白夏尔的为难,他一年的收入有限,养不起两个家,不晓得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夏尔没有做账的习惯,他以前的诊金都是妻子在管。不管谁收的钱,最后钱都会到女主人的手里。
不过,不管是爱玛还是安宁,都会把每个月的账单拿给他看,一笔笔支出记得特别清楚。
现在的情况,明显不适用这个方法。
“家里的伙食支出,一个月差不多六十法郎,费丽思黛的月薪是十法郎,驿站乔伊斯照管马匹的费用是每月五法郎,日用品的支出三十法郎,服饰支出每月要预留二十法郎,还有别的杂用,也要十个法郎左右。服饰这边,由我来操持。也就是说,你一个月要给妈妈一百二十法郎的家用。你不好意思问你妈要回诊费,给家用的时候就扣除诊费。
“可这么一来,我还能给你多少钱”
“所剩无几要有余钱,你也不必给我,自己留些钱在身上。”安宁为了安慰夏尔,拿出两张汇票单给他看,“我的一首诗和一篇都短篇小说上报了,诗的稿费是五法郎,小说的稿费是二十个法郎。好可惜,我要是早点写作,说不定存了不小一笔钱了。你不要担心我没钱花,我住在爸爸家,吃喝都是自家的,不用在这方面花钱。一些日常的花销,我可以用稿费解决。”
不能在银钱方面照顾妻子的饮食起居,夏尔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记起另一件事,问“上次给家里人做衣裳的料子,你从哪里买的我去把账付了。”
“不用,我已经付了。以前的家用,还留有一些。”安宁撒了个小谎,其实为了倒腾缝纫机,家里那点钱早就花光了。
“我最近正好收了一笔账,整整十个金币。我要留五个给妈妈做家用,剩下都给你,就算是这个季度服装费和零花钱。往后,我会再努力一点,争取多给你些零花钱。”夏尔说着就数好五个金币,放在剪裁用的红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