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着发酸的眼眶,走进霍府,说明来意。
在李凌萱等候的时辰,霍文镜便已经从侍卫口中,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命人奉上热茶,率先开口道:“你可知道,阿羿要迎娶的女子是谁”
李凌萱原本想要说的话,尽数咽进腹中,她摇头只道不知。
高羿便将元滢滢的来历细细说出,他看着李凌萱的脸颊,被愤怒熏染的通红。
李凌萱气得浑身发抖,被高羿拒绝,本就令她无法接受。而如今,她竟然得知,高羿宁愿迎娶一个花楼女子,也不肯要她。那花楼女子,甚至害了他们吃过那么多苦头,高羿他怎么能。
李凌萱仿佛被人掌掴一般,脸颊火辣辣的发疼。
霍文镜直视着李凌萱,眼眸漆黑发沉,声音放软,仿佛诱惑人走进陷阱的毒蛇。
他语重心长:“阿羿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了。可他性情冲动,如此这般尚且有情可原,但连羡之,都被元氏女迷惑。”
李凌萱气恨:“这样的女子,该挫骨扬灰才是。”
霍文镜摩挲着指腹,眸色深沉,一字一句道:“是啊,这样的女子,就该抓在掌心,好生磋磨才是。”
直到离开,李凌萱都未曾将自己的打算说出。霍文镜没有开口提及亲事,便轻易地打消了李凌萱试图嫁给他的念头。
待她离开后,霍文镜看着仆人前来收拾茶盏,声音清洌:“莫要收拾,扔了罢。”
仆人福声称是。
霍文镜目露嘲讽,当他收回对李凌萱的宽待时,李凌萱在他的眼中,便什么都不是。
被他冷言以待后,竟然还想着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要嫁给他,当真是可笑至极。
几杯酒下腹,高羿觉得脑袋发沉,胸膛好
似揣着一只燃烧的正旺的火炉。他扯开衣襟,让冷风钻进衣裳里。墨色红缎,乌黑眸子变得模糊不清,白皙的肌肤染上一层薄红。
高羿只觉得不对劲,下意识地唤着朋友的名字,可无人应他。高羿站起身,踉跄着要走出厢房,门被打开,又被轻轻合拢。
“阿羿。”
“滢滢”
高羿呢喃出声,但他很快便抓住仅剩的一丝理智,辨认出面前的人不是元滢滢,而是面带犹豫的李凌萱。
眼看着高羿站不稳,李凌萱走过去想要搀扶他,却被高羿挥手推开。
“别碰我”
高羿性情简单,却并不愚蠢。此情此景,他怎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暗自埋怨自己轻信于人,只因朋友盛情邀请,便跟着他来到此处,却被有心人下了药。
李凌萱知道今日所为,是自轻自贱之举。可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让她觉得恐慌。她时常会梦到小时候,那时大家都围绕在她身旁,将她当做掌心明珠。可梦醒之后,她却要接受自己要被父亲,嫁给一个平平无奇的公子,只因为家族没落,侯府攀不上什么好的亲事。而曾经和她极好的青梅竹马,都逐渐疏远了她。
这一切,都是因为突然冒出的元滢滢。
李凌萱不明白,为何元滢滢那般坏却让几人念念不忘。当初,正是因为元滢滢自私自利,他们才被困在花楼。又因为元滢滢告状,霍文镜掌心才会中了一箭,伤痕终生不可泯灭。
李凌萱在城门,见过元滢滢一次,她知道长大后的元滢滢,美貌异常,只需一眼便能让人神思不属。可这样一个性情恶劣的女子,凭什么能让高羿满心满眼尽是她。
愤怒、嫉妒已经将李凌萱冲昏了头脑,她明知所做所为不对,可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
“阿羿,元氏女她出身花楼。你我皆知,花楼是什么地方,那里的女子一片朱唇万人尝。而元氏女又是那样的容貌,裙下之臣不知凡几了,她如何能配当世家之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