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升被他们围住,哭声终于暂时地被压抑了下去。
同学递给了纪升纸巾,还有个年长些的男生,对拦着他们的罗绒不满,似乎正想上前理论。
“学长”纪升叫住了那人,摇头说不要。
那位学长才勉强没再坚持。
纪升自己擦了擦湿透的脸,顶着通红的双眼,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下来。
他又向舒白秋道歉。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纪升带着浓重的鼻音,瓮声瓮气地说。
“白秋,祝你新婚快乐。”
他最终被满脸担忧的同学们带着离开了。
纪升走后,罗绒才没再继续挡在舒白秋面前,退去了一旁。
舒白秋也被傅斯岸带到了不远处的长椅边。
少年仍有些怔然,许久都没发出任何声响。
他的气息低弱得好像这冬日水面上的碎金色微光,一吹即散。
直到傅斯岸开口,舒白秋似乎才勉强回神。
他听到先生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舒白秋微有怔愣。
男人问他的话,好像完全没受到刚才纪升所说那些事的影响。
反而只像是把纪升当成了什么不速之客。
舒白秋摇摇头“我没事”
他的眼尾被很轻地碰了碰,是男人曲起指节贴蹭了一下。
傅斯岸的眉心仍未松开,道。
“我会和罗绒讲,下次不要再让这种意外来打扰你。”
舒白秋顿了顿,又摇头,重复说。
“我没事真的。”
少年抬起眼睛,湿润的瞳眸微微聚了焦。
他道“我们先去酒店吧先生去看一下现场布置。”
舒白秋不想耽搁正事,主动提起了接下来的安排。
见他转开话题,傅斯岸也没有再多谈。
两人一同去了滇池旁的酒店,去看明天的婚礼现场布置进展。
室内各项都已经布设完毕,效果正如之前的预想一般,很是不错。
室外部分则要等今天上午的草坪宴会结束,下午就可以直接开工。
现场只有一些无伤大雅的细节问题,还需要小作调整,精益求精。
总体上来讲,今天的进展还算顺利。
但在两人进了酒店,看过布置后才没多久,傅斯岸就发觉了不对。
“别动。”
舒白秋拿着室外的效果图,正要对着草坪的位置试看,却突然被扶握住了后颈。
修长的手掌覆在他的颈后,掌住了那清瘦匀白的脖颈。
舒白秋本能地微微颤了一下,连低头都没办法,只能眨着湿漉的长睫,看面前的男人探手过来,长指贴在了他的耳后。
傅斯岸已经预感不好,触碰到少年皙白温热的皮肤时,更是攒起了眉心。
测过耳后温,他更确认。
“你发烧了。”
舒白秋
愣了一下“”
没等已经有些反应迟缓的少年开口,他就被人单手抱了起来,靠进了宽稳有力的怀抱中。
“卢舟,继续盯着。罗绒,让司机开车,去医院。”
傅斯岸吩咐了助理和罗绒,抱着舒白秋,直接离开了酒店。
舒白秋自己没有发现。
但他是真的烧了起来。
等开车到了医院,舒白秋又被傅斯岸抱着去做了几项检查。
虽然只是发烧,但少年的白细胞指标也开始有些不对劲。
好在发现得早,及时开了消炎药,没再引起什么后续的连锁反应。
做完检查,舒白秋也没能直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