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没有做出任何惊讶、错愕或狐疑之类的反应,连当初用镜子试探他是否还活着,用天衣无缝来预知是否会遭到偷袭的动作也没有,仅是冷静的弯下腰,将濒死的太宰再度抱进了公寓。
在这一过程中,织田作之助不可避免的想道真轻啊,不仅比看上去要轻,甚至比那位时常活蹦乱跳去折腾森鸥外的太宰要轻很多,明明看起来是几乎一致的年龄。
他的脸色也极其苍白,唇角却带着尚未平缓的笑意,仿佛正在做着令人沉迷的美梦。
真是对不住了。织田作之助沉稳且小心的将他放在床上,紧接着,毫无慈悲心的拿来了一捆结实的麻绳。
真是好久没有用这压箱底的东西了,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再度需要它。幸好自己一直常备在急救箱里,即使太宰多次偷偷丢掉或剪断,自己也会及时补充存货。
哪怕有伤口需要紧急处理,也得先把他捆起来再说。反正衣服随便用剪刀绞碎就好了,太宰的备用衣服在这间公寓里也有很多。
织田作之助捆太宰治的手法十分娴熟,打的也是极难解开的死结;连清理伤口也是,他闭着眼睛都知道用什么力道与方式会使对方疼醒,反之则是哪怕连伤口都全部清理完,对方也能继续安然昏迷。
那身剪碎的衣服被他处理掉了,绷带都换上了新的,连公寓门口的血也被仔细擦干净。
途中,他还特意去联络隐藏在这栋公寓暗处的护卫,想要问出倒在门口的太宰治是怎么出现的然而他们只比织田作之助更茫然,仿佛根本没见过有任何人出现在他公寓门口那般。
而织田作之助甚至不需要打电话去确认这是否又来自对方的恶作剧,只因正躺在床上昏迷的太宰治身上的旧伤实在太多,既多又陌生,连他想自欺欺人都觉得牵强。
该怎么办呢,黑猫乘以二。
织田作之助难得想要叹气,但他最后只是给自己泡了杯加满牛奶的咖啡。
自昏迷中再度苏醒的那一刹那,并不为自己存活而庆幸的太宰治仅感到格外疲倦。
救下他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就像一片枯萎的落叶被掌心托住,又强行粘回树枝上。
他的情绪恹恹,连睁开眼的欲望也没有,哪怕自己被拉紧的手腕与脚踝皆被捆着绳索,用被子遮盖住的身体连衣
服也没有穿嗯
察觉到异样的太宰治蓦然睁眼。
他是被哪个变态救了吗
意料之外的瞬间情绪波动让他的眼神恢复了片刻神采,不至于再像地狱深渊的倒影,连半分光亮也无。
接着,他听到耳旁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温和与沉稳,没有任何令人感到绝望的敌意。
“要喝粥吗我自己做的。”
太宰治转动眼眸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左眼的绷带被对方换上了新的将目光对准正坐在餐桌边写着什么的织田作之助。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发出什么声音,但在小声的吸气后,最终只回答了对方一片寂静。
“你不拒绝,我就自己喂了。”
放下笔的织田作之助站起身,从冒着咕嘟气泡的锅里盛了满满一碗青菜粥,带着勺子重新坐到专门放在床旁的那把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