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真是越下越大了。”
胡娘子从家里走来,雪落了一身,把她身上那件藕色的长袄子都给打湿了些。
梁堇连忙拿过挂在墙上的炊帚,帮胡娘子掸身上的雪。
在灶房择菜的雁姐儿,看到她这样巴结胡娘子,心里有些瞧不上。
“二姐儿,你把上午舂过的米,挑干净就能家去了。”
胡娘子跺了跺布鞋上的雪,又用手扫了扫袄袖子,对帮她掸雪的梁堇说道,
“娘子她们的晚食,我蒸两碗菜就得了,午食还剩下了些。
今个天又冷,这用不了这么多人。”
胡娘子有的时候,心眼挺好的。
梁堇见胡娘子让她今个早回去,当然是欢喜的。
灶房活少不假,可没有胡娘子说话,也只能在这耗着。
那些米,用不到半个时辰就能给挑完。
在这样的天,谁不想在自家的热炕上待着啊。
雁姐儿听见胡娘子让二姐儿今个早回去,她也没心思择菜了,期期艾艾的走到胡娘子跟前问,
“胡娘子,那我哪”
“你”
胡娘子瞅了她一眼,
“你当然是留在这。”
雁姐儿有些不服气,凭啥让二姐儿家去,让她留在这干活。
那个红果也没有来,可着她使唤,这是哪来的道理。
“你还别不高兴,人二姐儿平日里做的活比你多,来的也比你早。
人更没有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胡娘子话中有话,故意在点雁姐儿。
雁姐儿心里慌张的不行,想狡辩两句,又无从说,人胡娘子也没指名道姓的说她偷东西了。
被胡娘子说过后,心虚的她做事勤快了些,唯恐胡娘子在灶房里说出她偷油的丑事来。
等过了年,梁堇就要跟着胡娘子去外面羊肉铺里学着如何挑羊肉了。
什么是山羊肉,什么是沙羊肉,什么是野羊肉。
哪种羊肉适合炖,哪种适合用来炙,还有蒸烤。
这里面的讲究大了去了,胡娘子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汴梁那边,有些京官家里要办席,会给从外面请来做羊肉的厨子一次十几贯银钱。
有那高门户的,一次给个几十贯钱也是有的。
这些,都是梁堇从胡娘子那听来的,让她忍不住对汴梁生起了几分向往之心。
以后若是能当个做羊的厨娘,也是很吃香的。
等到了家,看到她娘刁妈妈也在,不用想就知晓她肯定是又偷跑回来的。
屋里还有个江大娘,俩人凑到一块,那真是没憋啥好屁。
梁堇叫了人,就掀开布帘子进了东屋,脱掉布鞋,上去捂脚去了。
“曹养娘偷人了。”
炕上的桂姐儿见她回来了,迫不及待的把这个事说与了她听,连手中
的窗花都不剪了。
偷人
梁堇问她是不是又听那个张妈妈家的小环说的。
“这次不是,是江大娘刚说的。”
江大娘以为她睡着了,便没有避开她,就坐在炕沿上和她娘刁妈妈亲口说的。
“你猜偷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