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怨你还能说出来不成,孙婆子你怪精明一人,今日难不成是中了暑气,昏了头脑,她这般问我,已是在怪你了。
她是官家姐儿,什麽好东西没见过没吃过,不是稀罕你的豆儿汤,而是嫌你不敬着她,咱这位姐儿,甭看好说话,其实心眼多着呐。”
严嫂子说罢,便走了,孙婆子敛了神色,她怕严嫂子诳她,又怕她说的是真的,琢磨再三,教秋葵去灶屋借两个好碗来,豆儿汤只剩下了个瓮底,她不再给丫头们吃。
梁堇早就回来了,见秋葵来借碗,拿了两个给她,秋葵谢过她后才回院子。
那厢严嫂子,隔着窗户纸洞瞅见孙婆子端着两碗豆汤去了正屋,不由得面露得意,拿剔牙的铜挑子,挑口中那颗坏牙,也不知道挑到了哪块肉,疼的哎呦一声,捂着左脸半天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来。
“那孙婆子如何想的,熬的豆儿汤先与丫头们吃罢,临了了,又往屋里给姐儿端了两碗。”
“是不应该,要是给姐儿端,一早就该端去。”给荣姐端吃剩下的,这还不如不端,梁堇听春桃这样说,都觉得纳闷,孙婆子不像是会干出此事的人。
春桃道“想必是后来才想起不妥,她即使不给姐儿端姐儿也不怪,她买豆给下面的丫头吃,是咱底下的热闹。
昨个她走后,姐儿的脸色有些难看,那两碗豆儿汤放在屋里一直没动,今儿早上我一闻都馊了,便给倒了。”
春桃来这,是为了送昨日孙婆子盛豆汤的两个碗,梁堇灶屋的碗好认的很,当初冯氏给了她两套,一套青花,一套缠枝。
说罢孙婆子的事,春桃与了她一罐薄荷膏,说是家中托人捎来的,春桃的姐姐去年来信,信中说替她寻了个好人家,那家开米铺,说愿意等她。
这薄荷膏就是那家人给的,还有一身下等花绸做的衣裙,样式老土,“他们家给我做绸衣裳,已是不赖,那是小地方。
可眼瞅着荣姐一年多就要嫁到江家去了,我要是此时求她恩典,出去嫁人,日后再回来,只怕姐儿身边早已没有我的位子。”
春桃叹了一口气,为难得不行,跟着荣姐去江家,那她以后就是管事娘子,吃的穿的戴的比外面不知强多少,她出去嫁人,相当于断了自个的前程。
对方说愿意等她,可她今年已经二十岁了,还能教人家再等几年呐。
梁堇把薄荷膏还给她,说道“姐姐是想要富贵,还是想要安稳,若是要富贵,就把对方送来的东西还回去,若是要安稳,就去求恩典
只是那人品行如何
,长相如何,姐姐一概不知,若他不是个好的,嫁了他只会遭罪,这样的安稳不要也罢。”
好妹妹,你后面那句说到我心坎上了,要是他不好,我还为了他抛了前程,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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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只要姐儿不嫌我,我想一直伺候她。”
这便是想要富贵了,梁堇劝她写信回去,她以后成了管事娘子,何愁没有好人家。
“你们姐俩说啥呐”来人是严嫂子,昨日荣姐教她去买梳头用的杏花水,外面铺子里没得卖,她记起梁二姐的姐姐,叫桂姐的,跟着四姑娘金哥的奶妈学梳头,便想让二姐替她讨些来。
春桃见她来了,与她说了两句话,然后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