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点都没有把自己当作客人的自觉,自顾自在太宰家闲逛,绕了一圈才从他用来垫桌角,已经模糊不清的的文件封面看出几个字。
治。
太宰治。
这次海生流星还屏住呼吸等了一会,这次倒没有多大反应,就算是疼痛也显得慵懒。
太宰治的家就和外表一样寒酸,明明是一个一呼百应的首领,屋里却摆放了极少的东西。沙发、衣柜、镜子、床,还有一个茶几和储物两用的橱柜,目及之处便再无其他东西。
海生流星还发现家里的许多小物件都是成套的,成对的洗漱用具,成对的餐具,无论另一只是什么颜色,总有一只是她喜欢的墨绿色。除此之外,她还在衣柜里发现了几件女士的衣物,是她的尺寸。
除此之外,没有佛像,也没有合照证明他们的关系。
这很难评。
不排除太宰治其实有人格分裂和女装癖好的可能性。
她从床边离开的时候,太宰治已经休息完毕,撑了一个懒腰,大衣被脱下了,露出了被绷带缠满过于纤瘦的身体。
左眼同样被绷带裹住,露出的右眼在居家状态才能看见还未完全褪去的少年影子,此时的太宰治最多看上去不过十八岁,换作普通人还是在上学的年纪。
他走到橱柜旁,将剩了一半的威士忌倒入玻璃杯,没有冰块,他就又往里加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
酱油,醋,芥末,牛奶
这,真的能喝吗
海生流星好奇,海生流星真的想尝试一下。
纵使知道这是黑暗料理,但喝了最多是个死嘛,她都已经是鬼了,难道还会怕死
手机铃声恰到适宜地响起,太宰治顺手把酒杯放回橱柜,电话听筒那边的声音格外大,大到海生流星离得很远都听得见。
“太宰你这个混蛋别什么事都丢给我做啊”
太宰治背过身走到窗户旁“中也,都说了要叫我首领。”
这就是时机
鬼要接触到实物,除了靠贡品,就是靠附身了。
附身只能附着在形态固定的物体上,海生流星钻进酒杯里,再次睁眼时,视角就变成了从橱柜上俯视的状态,酒杯成了第一人称视角,周围无论是酱油瓶子还是没来得及收回的叉子都变得极大。
附着在酒杯上也无法碰触到杯中液体,海生流星正犹豫着要不要偷摸着把酒杯带到自己的葬礼,自己给自己上供,把酒放在供桌上。好东西就要好朋友一起分享,她还打算把伏黑甚尔也叫上。
她还是第一次附身,还不熟练。
思考的过程让海生流星忽略了酒杯已经慢慢挪到了橱柜的边缘,现在的橱柜对于一个巴掌大的杯子而言和十层高楼不多。
她一个走神,操控的信念感一断。
失重感瞬间传来。
啊哦。
太宰治结束通话回身的时候恰好撞上玻璃崩碎的一幕,晶莹剔透的碎片四溅,被搅得浑浊的液体线性散开,洒了他一身。
威士忌本就是高浓度蒸馏酒,浓烈的酒水瞬间溢满整个房间,醋的酸味,芥末的刺鼻,还有牛奶的香气混杂在一起,通通浇在了太宰治那一身一看就贵的要死的衬衣上。
就在这一片死寂中,太宰治突然笑了一下“噗。”
海生流星“”
笑什么,你怎么回事啊朋友
正常人看见一个酒杯无缘无故被砸碎不是应该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