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怎么了”
沈顷转过身,正对着她
“你应该不会喜欢。”
见状,她便忍不住笑了。
“妾还未见到呢,郎君怎知妾身不喜欢”
也是。
沈顷想了想,终于从身后取出那一物,呈至她面前。
郦酥衣饶有兴趣地低下头。
“这是什么”
沈顷“兔子木雕。”
兔子木雕
她忍不住笑了“好别致的兔子。”
“是,是挺别致的。”
闻言,沈顷的耳根子烫了烫,他低垂下眼,温声问道
“你喜欢么”
郦酥衣抬起眼,恰恰对上那一双温柔的双眸。
鬼使神差地,她点点头。
其实她也说不上来有多喜欢,只是觉得这玩意儿甚是新奇有趣。
“妾回去将它摆在桌台上,如意见了,兴许会喜欢与它玩耍。”
如意便是她在院中捡到的那只小野猫。
沈顷在心中想。
他的手艺笨拙,能让小猫喜欢也行。
郦酥衣收了木雕,又于他床榻前坐下来。
对于她为何去了万恩山,沈顷心中满是疑问,除此以外,他心底里亦有许多问题想要问她。可还不等他开口问出声呢,院子外头忽然有人急急地唤起“世子夫人”。
闻言,郦酥衣便推门而去,找她的是长襄夫人身边的丫头。
对方见了她,先是颇为规矩地朝她一福身,而后道“世子夫人,您可叫奴婢好找。老夫人正在前堂,传唤您过去呢。”
听了这话,郦酥衣的右眼皮跳了跳。
前日她与沈顷出了事,二人昏迷的消息传得国公府上下沸沸扬扬。长襄夫人在此时找她,郦酥衣很明白对方这不是为了安抚,而是要问罪。
她跟上婢子脚步。
郦酥衣这般跟了对方一路,对方也忧心忡忡地看了她一路。末了,那小丫鬟还是好心地提醒道“老夫人今日面色不大好,世子夫人一会儿去了前堂,在老夫人跟前可得小心些,切莫说错了话。”
郦酥衣点头,“多谢。”
那婢子摇头,道“夫人客气了。您不必谢奴婢,平日里世子爷对下人们多有照拂,奴婢也理应在老夫人那里替您说上几句话的。”
沈顷确实是个好人。
他是个好臣子,好将军,好主子,好丈夫。
郦酥衣不禁担忧地想,如若大家知道,他们一向敬仰的世子爷,其实这么多年以来、身体里一直蛰伏着一只可怖的野兽,那该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她不太敢往下想,只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能有什么办法不着痕迹地将沈兰蘅除去。
或者,她能在沈兰蘅的魔爪下活到真相大白之时。
如此想着,不知不觉,她已来到了前堂。
老夫人正在堂上坐着,听见了响声,面色不善地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郦酥衣想起走在路上时,那婢子同自己讲的话。
“整个国公府都知道,长襄夫人最宝贝的便是咱们二爷。虽说世子爷并非是老夫人所生”
她的脚步一下顿住,震惊
“世子并非老夫人所出”
婢子压低了声音“世子爷原是一名外室生的孩子,那名外室病死的那年,府里原本的嫡长公子也夭折了。老夫人伤心过度,大夫又说她日后恐不能再生育,老夫人便将世子爷抱在膝下,视若己出。”
原来如此。
郦酥衣暗忖,难怪她总觉得沈顷与长襄夫人长得不大像。
如此想着,她已然来到了前堂。一抬眸,便见那身披群青佛手缎袄的妇人。她的目光严厉,俨然没了初见时的和蔼。
长襄夫人身侧,正立着芸姑姑。
一见到郦酥衣,对方从身后取出一把有半臂之长的戒尺。郦酥衣吓得步子一顿,紧接着,便听见芸姑姑的声音。
“世子夫人,老夫人听闻您前日私自去了万恩山,带着世子爷在山上遇险,险些酿成大罪。世子爷乃国之重臣,更是我镇国公府的顶梁之柱,您胆敢带着世子爷在山上遇见恶狼若是世子爷当真遇见了什么三长两短,二夫人,您可担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