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薛昌今日来林府,虽有所求,却并没有得到太子的明确授意,但巡盐御史在江南盐政上的地位却是世人皆知的,且他在京城时便听东宫幕僚多次提到过林家,他自记在了心里,他又自知薛家能为太子府出力之处便在于钱财,但在这一份子上与大皇子的甄家相比却不值一提,若要提高自家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定然要别寻他途,而林家却是他筹谋中的一环。
自然,若是平常他定不敢贸贸然上门,不过今日路过扬州,又去杜家拜访之时,听得贾珠正在林府中,方才动了心思。
当然,薛昌并未想过此事可以一次便成,今日前来不过是试探一番而已。只他不知,杜家让他上门试探林家,并不仅仅是为了拉拢林家。林家是否能拉拢、是否好拉拢,他们早就知晓。今日又哄他上门,不过是听说前几日张家夫人曾登林家门,与赵敏坐谈多时,却不知是否与他们所谋划之事有关,心中有些猜疑,所以才将消息透露于他,望他能在林家得些消息而已。
故而,虽然两人各有谋划,但也算是目标一致,只不过并没什么结果罢了。倒是惹得林如海笑看一场,又与赵敏有了诸多言语罢了。
而若说此前张家上门之事,倒也确实为了冯瑛与张珍儿二人,只不过是说要上门赔礼。赵敏当时听到这个说辞也深觉可笑,毕竟街上之事已经过去将近一月,如今杜家的人早都已经在长安府了,他们却是才想起此事,但终究还是任着她说了下去,哪怕听到的借口都觉得有些荒诞。
“贾夫人不晓得,我自打来了扬州,恐是有些水土不服,近来身子就不大好,家中内宅都是由着下面两个儿媳妇打理,近来才又过问些家事来。谁知就听他们说起家中最近属实乱得很,竟都出了逃奴了,又听说他们上街抓人、行事乖张,又打了好一顿板子,本想着这事儿也就这么算了,不过就是两个奴婢,往后管得严些也就是了,哪曾想他们受了板子,才说起曾在街上冲撞了林家女眷,这可把我虎了一下,生怕伤着了人,又伤了咱们两府的情谊,所以才连忙过府看看。”
赵敏笑道“夫人说笑了,别说那天本就没冲撞着,就说如今都过了这么些时日了,该好的也就好的,我们家也不是那起子小性的人,哪里会记着这些事,今日若不是夫人上门,我早就都忘了,不过还是劳你费心记挂着了。”
“没事儿就好,可不知我昨儿听说这事儿,心里多过意不去,听说那天夫人还带着府上的大姑娘在外面,姑娘家娇贵,若是被我们家那两个不知死活的逃奴冲撞着了,可如何是好”
“夫人所说的逃奴我们却是未见着,不过,若说背主的逃奴却是可恶至极,总该让官府抓回才好,夫人怎得没报官呢虽说咱们这样的人家家丁不少,平日里也够用,但若是上街抓人,恐怕还是不如官府便利。”
张家夫人掩了掩嘴唇,笑道“夫人说得是呢,只可惜当日他们并未报告知府衙门,又未寻得人,如今又过了这么些日子,又往哪里抓人去呢不过是如此罢了。”而后又道“看我,说这么多可做什么呢,倒是白让夫人为我们家操心。”
赵敏笑道“哪里就至如此了。”
“夫人说得是。”她点点头,又转而问道“怎么没见府里的大姑娘前儿也听说林家的姑娘最是有灵气的,又得了进士老爷开蒙,还听说林大人四处寻得好匠人,要给她打弓啊、剑的,可不是比我们家的丫头都尊贵许多。只是好像没听说府内寻了武师傅来,想来林家是书香世家,一时寻不得也是有的,若是有要我们帮忙的,尽可说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