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谦虚了,整个太学、不、整个国子监都没有比他更谦虚的学生。
从今天开始,他苏景殊改名苏谦,考完秋闱再改回原名,谁都没法说他不谦虚。
周青松义正言辞的附和道,“从现在开始,我叫周谦。”
周谦周谦,念快了有点周勤的感觉,可惜他们周勤兄要在家侍奉母亲赶不上这一场考试,只能等三年后再下场。
先前的科举考试并非固定三年一场,有时候两年一考,有时候四年一考,全看朝廷准备什么时候考。
当今官家继位后把科举考试的时间定了下来,从今年开始往后三年一考,省得天下士子惦记考试时间耽误学习。
三年后再考也行,三年后他们也有机会重聚京城。
两个“谦”达成共识,对算命的结果非常满意,规规矩矩的谢过为他们算命的公孙先生然后后开开心心的离开府衙,回家继续埋头苦读做秋闱之前的最后准备。
公孙策无奈摇头,收起他的铜钱回屋歇着。
说是紧张,他看那俩人没有一个像紧张,谁家好孩子考前紧张非要找人算命
展昭饶有兴致的问道,“先生,景哥儿的卦怎么样是真的还是您哄他玩的”
看那小子高兴的性子,他感觉大概率是公孙先生为了哄他特意编的好卦。
“展护卫说错了,方才的卦并非胡诌,而是实实在在的谦卦。”公孙策笑道,“景哥儿的学问极好,虽然每场秋闱的主考官偏好都不同,但是只要文章写的好,主考官的偏好倒显得不怎么重要。何况他是太学出来的学生,太学那些直讲都是当世大儒,他们教出来的学生还能有差”
展昭点点头,也是,太学出来的学生考科举是小菜一碟,景哥儿要是学问不过关肯定要回眉山老家考试,他能留在京城考试就足以说明太学的直讲先生们对他非常放心。
国子学和太学大儒荟聚,秋闱的主考官学问不一定比他们好。
苏景殊开开心心跑回家,周青松考前借住在他家里,两个人一起学比一个人学有氛围,这一学就学到了八月初。
算命有助于缓解考前紧张,算完之后该学还是得学,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考前抱佛脚总比不抱强。
苏洵原本还想着给儿子辅导辅导,再一想别的文章他可以辅导,科举考试的文章他自己都写不好,索性让儿子自由发挥。
子瞻子由当年也是自由发挥,要是本来能考上再被他辅导的考不上,他这个当爹还不得以死谢罪
他们家景哥儿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也是个要强的小孩儿。
考试不光要考上,还得考的好才行,要是名次不能让他满意,他能关起门来生好些天的闷气。
这争强好胜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反正不随他。
老苏不在功课上操心,改为操心两个考生的衣食住行。
他自己考了那么多次很清楚考试的流程,家里有先前子瞻子由春闱的经验也知道该准备什么,不用夫人时时过问也能把俩考生安排的妥妥当当。
八月秋凉,考试之前京城下了场小雨,一场秋雨一场寒,一下子就到了要添衣裳的时候。
幸好降温的时候考试还没开始,要是考试开始之后再降温,贡院里得天天往外抬考生。
考试场所四面漏风,厚衣裳没带够冻感冒很要命,要是因为生病头晕脑胀没发挥好那才是真的哭都没地儿哭。
秋闱开场第一天,苏景殊和周青松天不亮就来到贡院门口排队。
不管是春闱还是秋闱,贡院门口永远不缺早早等开门的学子,小小苏合理怀疑有人晚上不睡觉就开始等,不然没法解释他来那么早还排那么靠后。
进场的时间很长,各种检查之后都要留足够的时间,正常时间来就行,不能为了赶早就不睡觉,万一在考场上睡着了怎么办
老苏将人送到贡院,叮嘱过几句后便离开,等考完再来接他们回家。
周青松左右看看,然后小声说道,“也许人家是紧张的睡不着才提前过来排队,要是我自己在家的话我也睡不着。”
秋闱呢,那么重要的事情绝对不能出差池。
万一早上没起来怎么办万一起来后东西没收拾齐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