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蕲州能够与白家权势相当的只有王员外,据说他的妹妹是刺史夫人
顾怜掐了掐自己的指尖,待到顾钰睡后便出了门。
王员外在蕲州算是一个很有名的人物,顾怜几乎不用打听就能知道他在何处。
客满楼内,顾怜坐在一楼大堂,一直等了近两个时辰,才等到被一众人簇拥着下楼的王员外。
她用帕子遮住自己的脸,见到在人群最中央的,传说中的王员外身着宝蓝色织银交领袍,腰上挂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不过由于身形太过臃肿,钱袋被顶起来像是悬在半空。
顾怜曾经听方媒婆说过,王员外不过三十有三,但是她如今看来却感觉像是看一个耳顺之年的老人,看起来很憔悴,没有一点精神气。
王员外下了楼,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开始与身旁的男子说起花楼姑娘里的荤话来,颇为不堪入耳,出门时,他在钱袋了随手一拿,拿了几钱的碎银子丢在地上,施舍的看着酒楼的小二弯腰在地上捡。
待他走后,顾怜也离开。
回到家时,她没料到看见顾钰坐在院里,面色铁青。
“你干什么去了”
顾怜垂下眸子,扯谎道“我去同绣品铺的张大娘子看些时兴的花样。”
顾钰不信,他静静盯了顾怜半晌,启唇道“你也学会撒谎了。”
“你去见王员外了,对不对”
顾怜头垂的更低了些,不敢看他,唛濡着,“我”
其实顾钰只是心有所感,毕竟若顾怜听进去了今早叶夫子的话,能选的路只有这么一条。
他重重地搁下手边的茶盏,面上满是愠色,“顾怜,我的事无需你操心你好生照顾自己,我才能够安心,你懂吗”
顾怜咬着唇,忍不住反驳道“何为安心可是阿兄,只有你过得好,顾怜也才能够安心,你今年不考,日后还要被那白珉加倍地羞辱,你考上了,才能为父亲洗刷冤屈,我的确是去见了王员外,我、我不在乎这些,阿兄,你去考试,考上了再来接我,行吗”
她半跪在顾钰腿边,“阿兄,你不好,顾怜又怎么能好”
顾钰双眼通红,抬起的手又重重落下,舍不得打在胞妹身上,他胸中一股气结,气急攻心之下,背上的伤口又被撕裂开。
“小怜,你”他拍了拍胞妹的头顶,眼角划过清泪,“你长大了,但这不是阿兄想要的。”
“阿兄也好,父亲与母亲也罢,从始至终,只希望你能顺遂平安,你不要为了我这样,好吗我顾钰又如何能拿着卖妹妹的钱去考试,倒不如叫我病死在床上。”
恍惚间,顾怜察觉到他的声音不对,她抬起眸来,见到顾钰背后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一时手足无措,“阿兄,我扶你去躺着”
顾钰不动,他少有地面色威严,“顾怜,你答应我,从此不再去找王员外,否则,我只当没有你这个妹妹”
顾怜不敢再忤逆他什么,慌张道“我都答应你,阿兄,你快去躺着,我请萧大哥来帮你重新上药。”
早在隔壁有争吵传来时,萧迟砚就猜到了什么,他心里暗道了一声麻烦,又看了眼吃白食吃的正香的小黑狗,只感觉头疼。
隔壁开门声音响起,他将正吃的带劲的小黑狗塞回那个狗洞,然后把地上的碗收起来。
等到顾怜来敲门的时候,他很快便将门打开。
女子或许是因为太急了,又或许是萧迟砚开门太快,猝不及防将,顾怜便失去了门板的依靠,径直扑进了他宽阔的胸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