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迟砚隐约记得小黑狗叼着自己的衣袖跑走了,莫非是顾家兄妹担忧他遇到不测,故而前来照料
萧迟砚浓黑的眉轻轻蹙起,想要抬手,却发觉自己使不上力,只能出声道“顾怜。”
他的声音很低,但顾怜很快便清醒过来,她面上有藏不住的担忧,“萧大哥,你醒了,可有哪里还难受”
萧迟砚摇摇头,没答话。
顾怜见他唇上干的厉害,于是倒了一杯温水过来,想将他扶起来,“萧大哥你昏睡了一天,胃里定然难受,你先喝些水,我再将饭菜端来。”
萧迟砚定定看着女子的臂,想起来自己似乎中途醒过一次,却是将她拥在怀中。
随着顾怜靠近,女子身上柔柔的馨香开始涌来,萧迟砚出声制止,“不用了。”
他想要自己坐起来,但他此时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哪里还能自己坐起来呢
顾怜知晓他在想什么,于是温声道“萧大哥,我去唤我阿兄来,你放心,你受伤的消息没有旁人知晓,只不过你的伤我们请的大夫并不能治,只能先开药温养着。”
萧迟砚掀开眸,淡淡嗯了一声,“多谢你们。”
“萧大哥无需与我们兄妹客气。”
话落,顾怜便回了自家院子,去换顾钰。
出门时,她碰见了在门口乘凉的方禾苗,方禾苗见她从萧迟砚院里出来,似乎很是吃惊,但顾怜并未解释什么,朝他笑了笑,便进了院子。
到了晚上,顾钰有心想将独处的机会留给两人,借口自己伤口痛,将喂药的活留给顾怜。
顾怜来时,萧迟砚正半靠在床头,他的面色苍白,没有血色,难得的显露出一丝脆弱来。
听见动静,他睁开眸,见来人是顾怜,稍微默了一下,启唇道“你阿兄呢”
“萧大哥,我阿兄伤口有些疼,便让我来喂你喝药,”顾怜轻笑了笑,道“萧大哥是我们兄妹的恩人,顾怜心存感激,对待萧大哥,也如同对待自己的兄长一般,萧大哥不必为难,况且如今萧大哥你是伤患,自然是以你的伤情为重,其余皆是次要。”
闻言,萧迟砚也不再多说什么,待她坐到床沿时,略微有些不自在别过了脸。
手里的药碗还有些滚烫,顾怜用勺轻轻搅动着,好叫药快些凉下来,她也沉默不语,并不多说一句话,不过却将自己柔媚的侧脸留给身侧人,发挽到另一侧,同样展露的,还有白皙的颈。
她看着平静,其实手心里已经微微生了些汗,此时更像是强装镇静。
“萧大哥,我喂你喝药吧。”
顾怜侧过身,将药碗稍稍往前递,舀起苦涩的汤水送到萧迟砚唇边。
萧迟砚极少病,就算要喝药,也是一饮而尽,除却儿时,从未让人这般喂过汤水。
他现在身上仍旧是没什么力气,光是能坐着已是不容易,更何谈端碗喝药。
他微微起了唇,在女子的注视下将药水咽下去,因为实在是太苦了些,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
顾怜放下药碗,喂他喝了两口温水。
有一滴水渍顺着他的唇角滑下,萧迟砚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顾怜看清他下颚之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眼见那滴水渍就要滑入颈间,她抽出帕子,轻轻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