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关于洋子的线索彻底断掉。他们前几天也在室町家附近打探过,里面的人出入都是汽车,堵人也没有那么容易。想到之前洋子的姐姐曾那样一副厌恶他们的表现,伊佐那也会怕惹恼了室町家,他知道洋子想离开这里,但她还那么小,而自己什么都帮不上。
他们两个人在福利院附近呆了一段时间,为了打探偷信的那个男人的消息,也跟着接了些附近帮派的脏活。很轻易就知道了男人当初偷那点钱,不过是因为迷上了酒吧的女招待,为了对方开心花了不少钱出去,然而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无意看见洋子寄的信里的钱后就动了心思。
但洋子再也没寄信过来后,男人一没什么钱了,女招待对他也没了好脸色,他已经好久没去过酒吧,似乎又回归了那个老实好男人的模样。
像伊佐那他们这样的人,见过类似的事没有几百件也有几十件了,那男人能浪子回头不过是没有条件罢了。一旦他有了来钱的机会,肯定还会重蹈覆辙。但现在的他们,还没什么人脉本事给对方下套。
在少年院体会过那种支配别人的感觉后,伊佐那已经越来越对无法掌控的事难以忍耐。他无比渴望那种可以肆意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感觉,也无比渴望权力。
你看,不过是这一片的几个小帮派,但他帮人干了活,问对方打听男人的事时,也就一两天便把他们用暴力都问不出来的情况查了底儿掉。而他们之上还有横滨好几个正儿八经的黑道组织,等到了那个地步,想要找到洋子不也很简单了吗
是他们太无能了,所以想做的事都做不到。哪怕找到了对方又能怎么样洋子脱离不了室町家,也只能偷偷和他们来往,甚至再次被发现说不定就又会场景重现。
弱小的人是没有资格获得幸福的,只能永远在惶惶不安中随波逐流、颠沛流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淹没在洪水之下。他不想再这样下去,就像最初决定要缠上洋子是想过得好一点,现在,他不想再受任何人的摆布,只想成为制定规则的人。
“我们去涉谷吧,鹤蝶。”
去找真一郎,他的黑龙是东京都心圈数一数二的帮派组织,比起在这种小地方给人当打手,多少年不见得能出头,不如去那里。凭着真一郎大哥和他的关系,还有曾经自己见到过的那些人脉
离开横滨的那天,两个人在小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一下午。
有时候,伊佐那也会恍惚觉得洋子的存在像是一场梦一样,有些不真实的虚幻。要不是手里还有她给他们的东西,以及那些信,他真的会觉得小女孩儿不过是自己孤独穷困,没有安全感的年少期幻想出来的生物。
现在,他也该离开这个地方了。在少年院的那些日子;这段时间跟着帮派们干过的脏活,都让他明白未来要走的路是如何血雨腥风和残忍冷酷。这些天真理应被尘封进信盒,那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拥有的东西。
他不想做供奉神仙的人类,也不愿意当神仙座下的妖怪,在他的天竺里,他只想做至高无上的,王。
“走吧。”
伊佐那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惊醒了一边歪着头睡着的鹤蝶。
好像童话故事般的那些短暂过去,
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