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碰长央的手掌,但并不意味着什么也做不到,他抓着青丝的上方,与长央往下拉扯的力抗衡着,如此能让孟楚瑶暂时解脱一半。
孟楚瑶不仅头皮痛,连接心口也承受着一下又一下的抽痛,忽然一只手从背后伸到眼前,紧接着浑身一松,不再有痛感。
她如获新生,重舒一口气,精神懈怠后,禁不住身体一软向后靠,立即触到宽厚温热的胸膛,是季凛云。
张平汝此时也在小心翼翼抽取头发,可长央倔强着,旁人越不许,她越坚持,反倒还有些委屈。
小脸涨得通红,眼眶擎着一汪泪水,一只小手攥着还嫌不够,在孟楚瑶怀里扭身,伸出另一只手,势要抓在季凛云手掌上方。
幸好季凛云眼疾手快,松开扶着孟楚瑶肩膀的手去制衡长央。
他吃了一惊,小小婴童竟如此机敏,又为她的破坏力头痛。
长央受到大人限制,心里很是不痛快,胸口剧烈起伏着,喘着粗气,大大的眼睛瞪着季凛云,张着嘴就要大哭起来之时。
耳边忽地听闻咚咚锵锵的响声,季凛云面色不善的脸被一只镶红边的纸皮拨浪鼓挡住。
长央两眼发直,眼瞳随着前后敲击的球体鼓槌打转,眼中泪降下去,呼吸变得和缓。
原来是奶娘拿来了长央最喜欢的玩具。
张平汝见吸引了长央的目光,乘胜追击哄道“咦,这不是长央最喜欢的拨浪鼓吗想不想抓着玩啊。”
往日拨浪鼓从来都是有大人手持着,即便长央激动的探身去抓也够不到,如今拨浪鼓触手可及,甚至还不停往她手里送。
两相比较,长央更喜拨浪鼓,想也没想松开手,两手急吼吼把拨浪鼓抱在怀中。
孟楚瑶的青丝终于得救,这短短时间仿佛过了一世,怀中的长央也被奶娘顺势抱走,她这才彻底安心。
即便如此,原本顺滑的青丝如今粗糙乱成一团,有的地方还打起结。
身侧站着季凛云,一声不吭,蹙着眉认真梳理发结,抬眼轻声问“碰着疼吗”
她现在只有头皮隐隐发痛,发尾的触感到是没感觉,摇摇头,“不痛。”
季凛云体格大,站在孟楚瑶身边,两手捧着青丝,一副眼中只有青丝的专注感,杏月桃月就算再急,也不敢上前一步。
张平汝诧异地看一眼季凛云和孟楚瑶,她是知道孟楚瑶与季凛云早已不和,可眼下怎么看着两人到像是浓情蜜意的小夫妻。
孟楚瑶接触到张平汝的目光,这也察觉到不对劲,浑身窘迫起来。
看发丝还在他掌中理着,又不能被看一眼立马抽回,岂不是令情形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只得朝张平汝微微一笑“伯母,看不出来长央小小一团,力气如此大。”
张平汝回过神,心疼地看眼孟楚瑶,“哎,我高兴地都忘了这茬,这小丫头手劲可大了,上次抓住老梁的胡子,直接揪下一把胡子才罢休。”
又看一眼季凛云,眼含深意地对她道“若不是皇上及时握着,你也得扯断几根青丝。”
孟楚瑶只是笑笑,没再回话。
这边季凛云终于解开发结,指尖穿进发里理顺。
张平汝看着松松散散的青丝,心疼地不行,好好柔顺的长发被小女搞得松散,“皇后,臣妇为你梳头,重新挽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