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孟楚瑶因着季凛云莫名的举动,浑身不自在,立即前进应声“好,自从我十岁以后就没被伯母挽过发了。”
孟楚瑶还是女童时,张平汝刚与梁简微成亲不久,她很喜爱这个活蹦乱跳的女孩,总招呼孟楚瑶来她房里,给她挽俏皮的双发髻。
女眷转身向内院走去,男眷只能留在前院。
梁简微被自家的小魔头吓出一声汗,看着季凛云目光还远远随着孟楚瑶的背影,弱弱换他回神“皇上。”他跪下低头认罪“都怪微臣纵容小女,以致皇后受累,还请皇上怪罪。”
季凛云回神看着梁简微的头顶,事发突然,谁也没料到,“梁大人,此事不怪你,以后小心就是,婴童习性就是乱抓乱咬”
忽地想起一月前,梁简微美须不见,问道“所以梁大人的胡子是被长央拔光了”
梁简微起身,可惜地摸着光洁的下巴,讪笑两声“不算拔光,只是拔掉两指宽的胡子。”
他对爱女喜不自禁,总爱拿脸去蹭长央,长央却是嫌弃万分,不堪其扰,恶狠狠抓住胡子往下扯。
于是彻底领悟到长央有多讨厌他的胡须了,想也没想把剃去胡须,这才让长央看他顺眼许多,而他也免去钻心之痛。
季凛云若有所思看着孟楚瑶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屏风后,才同梁大人一起走去大堂。
孟楚瑶踏入内院,许久未来,却依然记得布局,熟稔穿过一条条游廊,来到偏房。
她坐在镜前,张平汝手里拿着梳篦站在她的身后,一面细致地挽发,一面不紧不慢说“娘娘,臣妇刚瞧着皇上很是关心您。”
孟楚瑶看着镜中映照的张平汝,对上她双眼,故作疑惑“是吗可是常人面对妻子被抓头发,搭把手帮助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张平汝细想也是,可没一会还是察觉不对劲。
孟楚瑶与季凛云在众臣面前相敬如宾,可她孟族内部早已知道两人不和,而与孟族交好十几年的张平汝当然也了解其中暗情。
从前两人举止流于表面的亲近,细看处处透着疏离。
而刚刚,孟楚瑶靠在季凛云胸前,身处不便,季凛云除手中护着她不再进一步受痛,目光也不时留意身前人的情绪。
作为过来人,张平汝未察觉出其中刻意。
她恍然想起两月前夫君同她说的话,皇上在秋围受了重伤,是皇后寸步不离地守着他,还揽下政事,只允太医治疗,让皇上静心修养。
或许正是此次患难见真情,皇上的心思改了不成。张平汝暗自揣测着,可再看孟楚瑶,她对皇上的感情似乎还和从前一样。
她小心翼翼,状似漫不经心“皇上可是想和缓感情”
孟楚瑶不知该怎么答,眼前的季凛云早已不同,何况她还未弄清楚他到底有何目的。
只能微微一笑,不答。
“若真是如此,怀一个孩子也正好。”张平汝没察觉出孟楚瑶不想谈论此事,接着说。
这下孟楚瑶无法再维持平静,无奈地闭上眼,不论过去的季凛云是否改正,她也不会原谅他。
现在的季凛云不过是搭把手,便觉得过往如烟散去,而实际上两人彼此陌生,怎么行夫妻之实。
遑论他还是心头的隐患。
为了不让张平汝再说下去,孟楚瑶开门见山道明“可是伯母,你不觉得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