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一顿,“丸剂倒是也有,但一般丸剂比汤药的效果差,为了保证不出岔子,剂量就更大些,对身体的损伤也就更大。”
苏念杳毫不犹豫“奴家要丸剂。”
她已经跟摄政王春风一度,将来还要二度三度,也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别人,更不可能光明正大地生下孩子,大夫所说对身体有损以至于受孕艰难,对她来说根本不需要考虑。
大夫摇了摇头,心说小娘子看起来弱柳一般,心却够狠,明明有汤药可选,却给妾室用损伤更大的丸剂。
但大户人家的主母和妾室之间的斗争,不是他一个小小大夫能插手的,老老实实地给拿了丸剂出来。
苏念杳付了银子,带着东西回到马车,又绕了两圈,这才回到安泰布庄。
已经是暮色四合,槿香等得暗暗着急,见她回来才松了口气。
苏念杳有些遗憾,她怕有人跟踪自己,每次上马车都要特意绕两圈,结果就耽误了时间,本来还想着要是来得及就去庄子一趟,眼下却是不成了。
安泰布庄前面是店铺,二楼是雅间,后面有个小院子,正房三间,苏念杳住东次间主屋。她平时出宫也很少住侯府,要么在安泰布庄住下,要么就去庄子,反正侯府的人也并不在意她是几时出宫又是在哪里住的。
在安泰布庄住了一晚,苏念杳写了封信,看看已经到了辰时,摄政王应该正在早朝,她戴上幂篱,坐马车去了摄政王府。
王府前巷子整洁宽敞,门口两个巨大的石狮,雄壮威武,守卫披坚执戈,挺立如长枪,寻常百姓都不敢进这个巷子。
前世苏念杳就住在这里,见得多了也就没那么敬畏,让马车停在巷口,自己走了过去。
侍卫们远远瞧见一个头戴幂篱的小娘子过来,想起自家殿下的交待,彼此对了个眼神。
苏念杳没注意到这小小的异常,她镇定自若地走到门房前,浅浅福了一礼,“奴家想要求见摄政王。”
每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见摄政王,一天下来光是五品官员以上的拜帖恐怕都要一大摞,苏念杳推算,像她这种没有拜帖也没有得到摄政王允许就直接上门的,应该会被立刻轰走,到时候她就可以留下自己准备好的信件,正好离开。
她捏着信,乖乖等门房赶人。
侍卫们有些吓人,门房却是个面相十分和善的老者,笑眯眯地开口,“那夫人请稍等片刻。”
苏念杳“啊”
“不、不对呀。”她忍不住开口。
门房笑容亲切,“是哪里不对”
苏念杳“”
她自然没法说这走向哪儿哪儿都不对
摄政王每日政务繁忙,是随便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吗那要是像她这样没有拜帖直接就上门说要见摄政王的人,个个都能得摄政王接见,那他一天得接多少客比话本子上那花楼的姑娘还忙了
再说,这个时辰,摄政王不该是在早朝吗她可是卡好了点过来的,怎么摄政王会在府中
不管摄政王为何没有早朝,反正这走向完全出乎苏念杳的意料,她并没有打算与他见面,连忙拦住门房,“不、不用了,奴家不打扰摄政王了,殿下他朝政繁忙,奴家也没有什么要紧事。”
她说着话,连忙把手里捏了半天的信件给递过去,“烦请将这封信交给殿下。”
每天给摄政王府送拜帖求见的人不计其数,而送信的就更是数不胜数,能得到摄政王拆开的信,却是万中无一。
苏念杳为了确保摄政王看到自己的信,很是花了一番心思,可以说这是门房接到过最特殊的一封信。
桃花笺,浅浅红色的纸张,幽幽香气清新淡雅,角上用工笔勾勒一枝垂着头的铃兰,静谧娴雅,欲语还休。
簪花小楷,轻柔秀美,一看就是女子所书,写着四个字怀山亲启。
门房老爷子慈爱的脸都忍不住僵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