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澄镜问“要么再给掌印点一碗”
顾绯猗笑“只要小殿下分一口就行。”
谢长生便把自己碗里的面挑了一筷子给他,又问剩下的二人“你们也吃吗”
方绫张了张唇,却没说话。
这动作恰好被对面的谢鹤妙用余光扫到。
谢鹤妙心里觉得好笑,只道在战场上打了好几年仗、甚至为了守城违抗过军令的方绫在自家傻弟弟面前竟连一个“要”字都说不出来。
他忍着笑,对谢长生道“小傻子,我要,也给大哥和方小侯爷分一点去。”
因是谢长生呼吁的饭局,所以这顿饭并没有什么其他目的。
没有恭维,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局势分析、官场讨论。
目的就只是为了吃饱,虽说有个除了谢长生外,众人都不怎么熟悉的顾绯猗,但整体气氛还是很好。
闲聊间,谢澄镜提起自己的咳嗽好了些,可能是最近总待在山里的缘故。
方绫则提起他娘被他姐这么一气,可能又要去寺庙里住几天,依他看,那个红昭寺叫本济的和尚没什么真本事,就只是嘴甜会讨人喜欢罢了。
谢鹤妙笑起来“人之常情罢了。谁都喜欢嘴甜的,小傻子嘴也甜,格外讨人喜欢。”
方绫眼观鼻,鼻观心,装死。
顾绯猗不辨喜怒地从薄唇中溜出一声轻呵。
酒足饭饱后,众人散场。
谢鹤妙目送着谢长生和顾绯猗的马车朝宫中驶去,刚想也上马车,却听谢澄镜叫他“二弟。”
谢鹤妙回头“怎么了,大哥。”
谢澄镜问“二弟是想撮合方小侯爷与二弟”
谢鹤妙“唔”了一声“倒也不是。我只是觉得有趣。大哥难道不觉得有趣”
谢澄镜不答,只是带着一些笑看着谢鹤妙。
谢鹤妙被他盯了一会儿,认输地举起双手“好了好了,我以后不开他俩的玩笑了还不行”
谢澄镜这才点头。
谢鹤妙撑着自己翻上马车,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老大突然有了当大哥的样子
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听起了老大的管
唉
谢鹤妙无奈地叹口气,伸长了腿,摸出谢长生送自己的烟管,点燃其中烟草,却又笑起来。
抵达皇宫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谢长生夹着岁岁往毓秀宫走,顾绯猗则慢悠悠地跟在距离谢长生有一段距离的后方。
走着走着,谢长生突然觉得奇怪,回头看了顾绯猗一眼。
顾绯猗淡淡问“怎么”
谢长生道“你肺部呼出的空气和声带之间已经很久都没有和口腔产生共振了。”
顾绯猗问“何意”
谢长生蹲在地上,用手抠了两块草皮,分别把这两块草皮换了个位置。
等他辛辛苦苦地忙活完这个根本不用忙活的动作后,谢长生甩了甩手上的土,解释道“就是你已经、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顾绯猗笑了一下,却依旧没说话。
谢长生有点不适应,怒搓岁岁狗头。
等到了毓秀宫后,阳萝从谢长生手里接过岁岁,带岁岁去吃饭。
谢长生听到阳萝问岁岁“乖乖,是不是又在土里打滚儿了瞧你
这满头的土,像是被别人当成擦手巾了一样”
谢长生“”
谢长生低下头根本不敢说话,一路小跑回了寝殿。
到了寝殿后却是一愣。
他的寝殿和他出门时候比起来,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
床单被褥都被换成了红色,纱帘、地毯也都被换成了红色。
除此之外,地上还撒了些红艳艳的花瓣。
顾绯猗的声音在谢长生身后响起“喜欢么,小殿下。咱家特意让冯旺来布置的。”
“红色,喜欢。”
谢长生的表情突然坚定起来“代表着热情代表着奔放代表着信仰代表着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红红火火代表着”
话还没说完,顾绯猗已经伸手在他腰间软肉上掐了一下“小殿下,安静。”
谢长生被碰到痒处,兀自呵呵笑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