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生忍不住乐了真是被毫无能力的自己逗笑了。”
顾绯猗听了谢长生刚刚的吩咐,没有过去。
只是坐在床上,用那双狭长的眸凝望着他。
谢长生之前觉得顾绯猗的目光像蛇,或是什么野兽,冰冰冷冷的,缠在人身上,像缠猎物。
顾绯猗现在的目光却变了,看着他时,总带着一些缱绻。
不像蛇了,反倒更像丝绸,柔软的,没了攻击性。
但仍然缠人。
他听见谢长生这么说,便道“咱家可以为小殿下代笔。”
“”谢长生张了张嘴,还是要投“算了吧,还是我自己来吧,你这么热心的话替我喝口水去吧,我口渴。”
顾绯猗“”
喝水也能让人替
顾绯猗无言片刻,起身倒了杯茶、试了试温度恰好后,放在了谢长生手边。
谢长生道了句谢,抿了口茶后伏案,歪歪扭扭地攥着毛笔写字,脸上的表情都在跟着用力。
他一边写,一边告诉顾绯猗“要是我你就把这些信替我送出去。”
顿了顿,谢长生又问顾绯猗“他死了,大哥哥和二哥哥,今晚是不是很忙啊”
顾绯猗轻笑一声。
他道“两位殿下应是不忙的。”
养心殿。
现下,距离老皇帝被刺已经足足三个半个时辰。
距离顾绯猗突然离开也有将近两个时辰。
他们就这样一直等在这里,没有任何消息。
他们不知道顾绯猗是去审问那个脸上有疤的刺客了,还是去安排继承皇位的人。
此时此刻,众臣心里的慌再也藏不住了。
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冷汗疯狂地往外冒着,里衣都已经湿透了,脸上的五官也都扭成一团。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
一个蓄着短须的儒雅中年站起身,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他急切且茫然地扫视着全场,试图能找到一个说话的人“掌印呢太子殿下呢”
无人应答他的话。
分明聚集了几十名活人的大殿,却比夜间的陵墓还要安静。
但这死寂只在几个呼吸间,就被人打破。
亦有一位大臣猛地昂起了脖子“太子呢二殿下呢”
“荒诞荒诞是想把我们都困在在这里吗”
就连平日里和顾绯猗交好的几位尚书都忍不住跟着低声附和了几句。
声浪渐起。
王运昌是一位今日随行的武将。
他本就因没保护好老皇帝、担心被秋后算账而提心吊胆着,感受着被众人煽动的气氛,他本就没底的心里更是慌乱。
咬牙切齿地嘟囔了一声后,猛地向外走“我去找太子殿下来”
谁知,刚朝着殿外走了一步,却被总是跟在顾绯猗身边的,那个冷脸的太监拦下。
“掌印大人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的。只是现在需要时间来处理一件紧急的事情。”
冯旺微微躬身“诸位大人可是渴了饿了奴才这就让人送来食物。但在掌印大人回来之前”
冯旺语气恭敬,目光却凉凉“诸位大人们谁都别想走。”
他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养心殿内原本就紧张、压抑的氛围,像是火药桶一样炸开。
王运昌更是直接涨红了脸,带着怒容猛地上前一步,伸手要抓冯旺的袖子。
冯旺虽有一身好功夫,却不愿在这时与人起冲突。
他依旧躬着腰、尊敬的态度,只是轻轻挪动了脚步,向后退着。
一个人却突然上前一步,拦住了王运昌。
这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