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和男主就即将在这里相遇,一边是秋瞳剪水盈盈汪洋,一边则是光风霁月温润俊朗,一切尽在不言中呐。
一方是久经情场,一方则是颇有苦衷。
只可惜,考场不准谈恋爱。
东四处考场静穆庄重,谢砚初压住如雷心跳,缓步从楼间小道转出。
他知道晏长珺在这里。昨夜昏暝,他看不真切。
终于,他见到了她。
一如他心中念想,她眸波漾漾,孤拔谡谡,虽然照旧疏离,但是看见他时,还是多了些情愫。
熏香缭绕,晏长珺似有反应,但转瞬意识到这是考场,于是盈盈而立却不发一语。
她知他有千万种话要说,所谓年少种种、际遇遭逢。
谢砚初静默着,尽力去感受这疏离的静默,然后他准备挪动脚步,想要接近。
忽而空中掠过振翅声音,谢砚初不曾将目光移开,但晏长珺即刻仰头。
一只雪白的信鸽掠过,然后便是一声“嗖”响,一支弩箭腾跃,将那信鸽骤然射落。
落得正好,不偏不倚,刚在二人之间。
谢砚初的鞋履滞在空中,找不到落点。
他微怔,看向弩箭来源,竟是昨夜所见之人。
贺镜龄靠近二人,动作极慢地伸手捡起地上的信鸽,从它腿上解下纸条后,径自望向晏长珺“公主殿下,科举乃是重要之事,断不能给有心人作弊耽误,这次您亲临贡院,让您见笑,乃是我们锦衣卫的失职。”
不知何时,晏长珺的唇线已然弯起,“是,贺大人做得好,的确不能让有心人耽误。”
像在接受什么隐秘的同谋。
她兴味盎然,看着贺镜龄,看她一脸茫然无辜又正气凛然的样子。夕阳交金错锦,掠上她的面容,衬得轮廓更加清绝。
“不敢当,维护考场秩序,乃是在下职责。”贺镜龄一边说得煞有介事,左手提着信鸽,右手拿着弩箭,转身看向了谢砚初。
“贺大人,好箭。”谢砚初微微一笑,笑相有点局促。
贺镜龄微笑“倘若谢大人想学,在下也可以一教。”
谢砚初依然温和“那砚初便期待着。”
不愧是男主,这种时候还是风轻云淡,倒是个难缠的主。
谢砚初停了脚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贺镜龄,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原来是坏了他的好事,他宁愿在这里死站着纠缠。
贺镜龄决定见好就收。
原书中女主男主的纠葛让人琢磨不透在女主登基前一天,男主下狱,晏长珺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你和他一样,都是懦夫。”
贺镜龄虽不理解,但依稀知道,这或许能是她的取胜之道。
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更加浓厚,谁都没有挪步离开的意思。
于是晏长珺选择了离开,“有二位大人看着,本宫倒是放心了。”
她还称自己有东西掉了,要去找找。
“是一枚扳指,倘若二位见到,便请送来公主府。”
二人点头应下,又向晏长珺行了礼,辞去了她。
贺镜龄起初只是觉得,这是晏长珺借故脱身的理由罢了按原书剧情,待会儿还有几位女官要找她议事。
直到日暮黄昏,考试结束之后,魏河叩响了她的房门,塞进一个锦盒。
“贺大人,此物您就收着,留有大用。”
贺镜龄不解,当面打开,里面赫然便是一只晶莹润泽的玉扳指,里面纹一“穆”字,表明物主。
这是晏长珺的乳名,意即庄重恭敬,言语和美。
还真有,还真掉了,还真给她“捡”到了。
魏河临行前,还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贺镜龄,道“贺大人,除却这扳指,还有一物那日的折子,您可曾看过了”
“这些,都是咱家给您送去的。”魏河的嗓音又细又低,“您可要,好好地抓住这些机会。”
贺镜龄心中忐忑,“谢公公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