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七八分像那位死掉的小少爷,看着这张脸,到了绝境,孟绍华也不会不生三分情。
这是最坏的结果。
他就是这样的人,不放过命运垂下的任何一只手,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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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来西亚没有冬天,比港岛更炎热,靠近赤道,所以常年受阳光直射。当地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踩着拖鞋,挂着短衫,受穆si文化影响,街上时常能看见裹着布卡的女人。
市中心的街道很干净,摩天大楼直插云霄,双子星塔没有点灯,仍旧闪烁。
一台黑色的宾利急驰而过,一小处泥洼水溅得几丈高,足矣看出司机开得火急火燎。
“王叔,慢点。”
后座的男人扣了扣扶手。
司机迟疑“可”
四少爷和赌场厅的客人吵起来了,两拨人谁也不服谁,最后在包厢里干起架,见了血。
坐在副驾驶的阿永瞥了司机一眼“先生让你开慢点就开慢点。”
司机踩了刹车,速度降下来。
后座的男人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向窗外。阳光落在他小麦色的皮肤,看上去健康而充满力量,常年高强度的训练下,体格早已脱去了少年的青涩,黑色衬衫被一身健硕的肌肉撑着,袖口挽起,露出一节冷硬的手臂。
他搭着腿,姿态有些倦懒。
半小时后,车开进银烁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银烁是当地最豪华的度假村酒店,光看外表就宛如一座华丽的皇宫。水上游乐园,奢侈品购物广场,美食街,电影院,休闲会所,里面应有尽有,客人进来之后,几乎不用出酒店,有钱恨不得能在这待到天荒地老。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座极尽豪华和奢靡的娱乐场,是赌客们的天堂。
孟家这几年大肆买地,炒房产,但娱乐场仍旧是孟家收入的大头,占了百分之五十的比重,孟绍华的六个亲儿子争家产,争的就是这块赌牌,在泼天的财富前,亲情成了可有可无的点缀,或者是累赘,更何况,六个儿子分属三个妈,不斗都不可能。
为了争家产,手段可谓肮脏下流,甚至有给亲哥哥下春药,找媒体爆不雅照。
令人大跌眼镜,一手建立了孟氏帝国的孟绍华把银烁的管理权给了孟修白,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子。
自然,孟家的矛盾更尖锐,几个兄弟之间暗潮汹涌,日日上演大戏。
孟修白从车上下来,立刻有赌场的经理上来汇报现况。
“死人没。”孟修白长腿跨进电梯,冷淡地问。
“没、这倒没双方还是有理智的。”经理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面前的男人是比孟家六个少爷更可怕的存在。
“那就不是大事。”孟修白示意经理去账房拿一百万筹码,“找个嘴乖的送来。”
贵宾厅和普通厅分开,在次顶楼。打开包厢门,孟修白脚步一顿,真是过年都没这么热闹。
他嘴角划过一丝鄙夷。
孟斛将他脸上的这点鄙夷看得一清二楚。
孟修白没有管坐在沙发上的孟斛,挺拔的身躯绕过一堆障碍物,走到那脸色阴沉的客人跟前。
“抱歉,胡老板,让你在这体验不好,是我们的不对。”
“你是孟修白”姓胡的抬头,看他一眼。
面前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狠角色,不怒自威,一身冷肃也挡不住杀伐气。
“对,是我。”孟修白颌首,声音低沉。
“你们孟家的人把我的人给打了,你看,这事怎么了。你们好歹也是正规场子,我一年来这里三四次,次次都是上千万的消费,要赶客也不是这么个赶法。”
孟修白笑了笑,冷戾的脸上倒是罕见的耐心,“您是我们的贵客,哪里有赶这个道理。”
一个穿着制服的少年端着托盘走进来,那托盘上赫然是一盒整整齐齐的筹码。一百万。
孟修白亲自接过盒子,放在茶几上,“虽然不多,但是我的一点心意。我知道这三瓜两枣您胡老板不放在眼里,就当是给兄弟们的车马费。在场子里随便玩玩,买个开心,您在酒店里的其他消费也都走我的账,您看怎么样”
胡老板笑了声,倒也不客气,给底下人使了个眼色,就有人将这一百万筹码拿走。
他这才调子慢悠悠地“东西我收了,给你孟先生一个面子。”
经理刚要松口气,又猛地提起来
“可阿彬的腿被敲断了,这账怎么算。”